第65章 瘋狂的人偶(第2/5頁)

因為心中燃燒著仇恨的烈焰,所以姐弟二人並不怕這些屍首和滿地的血。他們四下一找,很快,就吃力地拎著一只箱子回來了。

到了面前,將箱蓋一掀,便看見滿箱都是亮閃閃的金銀珠貝。

曲芽兒抿著唇、紅著眼,在那一堆金燦燦裏面扒拉了一會兒,取出了一枚三角形狀的小碎鏡,交給幽無命。

“正是此物。”曲芽兒捧著小鏡,強忍著傷悲。

就是這麽一面幹幹凈凈的小鏡子,卻已染滿了一村人的血。

幽無命伸出兩根長指,拎過碎鏡,偏了偏頭,道:“動作挺快,喏,那些東西便賞你們了。”

桑遠遠了然一笑。

方才他讓這姐弟去拿東西時,她就心有所感,猜到他要把那些金銀送給他們。

幽無命是個恩怨分明、賞罰也分明的人。曲芽兒為他做墳立碑,一心為他求平安,這份心意他雖然不會回應,但也絕不會輕賤。

正因為曲芽兒有這樣的心意,機緣巧合之下,又讓桑遠遠發現了重要線索,也算是無意之中立了個大功。

如今全村被屠,姐弟二人留在這裏兇多吉少,想要活下去,必定得遠走他鄉、隱姓埋名。有了這些金銀,至少便有了安生立命之本。至於前路究竟如何,那便各憑造化。

幽無命,向來是這麽一個行事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的人。

桑遠遠心中感慨,望向幽無命的眸光中又多添了一重溫柔。

“桑果,走了。”

幽無命抓著昏迷的秦玉池,攬住桑遠遠,躍上短命後背,向著幽州方向飛馳而去。

到了平原上,她偷眼看他,嗔道:“有人願生死相許呢。很得意吧?出手這麽大方!”

幽無命嚇了一跳,正色道:“才沒有,別瞎說。”

她瞥他一下,目光幽幽地飄向遠方:“幽無命,你送我的聘禮,有那一箱子寶貝值錢麽?”

幽無命‘噗哧’笑出了聲:“想什麽呢小桑果!我砸鍋賣鐵,也要湊它幾十車金子給你做聘禮!那一點點東西算什麽!”

桑遠遠吃驚地回眸看他。

這個男人倒是從來不瞎說大話,都能具體到數量了,那便是真正會這麽做。

幾十車金子?

那可真是砸鍋賣鐵了。

她不禁有那麽一點點心疼他,正要張口說話,便看見這個狗男人得意地眯起了眼睛,笑吟吟地說道——

“嶽父那樣的人,豈會容得旁人議論他賣女兒換金子?看著吧,他必定會帶上金貝,到秦州,把這些錢全買了靈甲,當作你的嫁妝送回來!”

桑遠遠:“……幽無命你還要不要臉了!”

“有媳婦就行了,要臉做什麽。”他壞笑著,把她攬得更緊。

憋了一會兒,他憋不住了,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耳旁,道,“小桑果,你信不信,這秦玉池,能換回幾十車金子都不止!這才是個金疙瘩!”

桑遠遠:“……所以幾十車金子都是這家夥為你貢獻的,而你自己出的聘禮,便是一口鐵鍋就對了?!”

幽無命黑眸一閃,立刻指著遠方:“小桑果你快看!那裏有一群羊!”

羊,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多得是牛和羊!

“別給我轉移話題!”她氣咻咻地回身,揪住他的衣襟。

正待嬉戲打鬧,忽然想起了那只容不得幽無命開心快樂的偶人,二人急忙收斂了心神,不再亂動。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碎鏡呢?”她問。

幽無命道:“我收著,在我把裏面的夭蛾子弄清楚之前,不會讓你碰到它。”

桑遠遠緩緩點頭。

畢竟,她當初出事和天壇脫不開幹系,碎鏡既有這般神秘的力量,誰知道會不會又對她造成什麽影響?

“先回。”

心中惦記著碎鏡與人偶這兩件大事,幽無命快馬加鞭,趕往幽州,把短命跑成了一只陀螺旋風。

這一路上,秦玉池共醒了三次,每次剛一醒,便被幽無命重新敲暈。

進入幽都時,秦玉池又一次醒了,卻繼續假裝昏迷——再敲,腦袋上全是包了。

踏入王城,看見阿古已率著幽影衛,早早守在那裏等候。

幽無命把秦玉池扔給了阿古,道:“事無巨細,拷問清楚。”

“是!”阿古那張平時看起來略顯憨厚的大臉上,立刻浮起了猙獰兇惡的笑容。

桑遠遠瞅了一眼裝暈的秦玉池,心中不禁有幾分同情——就連東州派來的死士也能被阿古撬開嘴巴,何況區區一個秦玉池。估計天黑之前他就能把小時候尿炕的事情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秦玉池發現不妙,趕緊睜眼大叫:“幽州王!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要是出事,秦州和天壇都不會善罷甘休!”

幽無命眼風一掠,阿古揚起手刀,再一次敲暈了這位王族聖子——阿古清楚得很,主君要的可不是這種顛三倒四啰裏八嗦的口供,得整理得清清爽爽,一眼看出重點梗概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