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木系小仙女

“靈姑,我想修行。”

話一出口,桑遠遠的心臟便‘怦怦’地跳動起來。

她演過太多禍國妖姬,對攻略君王這種事,實在是提不起什麽興致。

但修仙可不一樣!

這個世界,實實在在是可以修仙的啊!

修仙!沒修過!想修死了!

只是她的身份……

從凡入仙,先入靈隱境,共九重天。女子一入靈隱境,便會斬赤龍,基本上不可能再懷孕生子。而生育之後的婦人,骨骼體質都會發生變化,根基半毀,再想修行,難於登天。

正因為這樣,世間的女修行者才會寥寥無幾。

桑遠遠自然知道作為王族之女,想要修行是一件多麽離經叛道的事情,更何況,她還嫁給了韓州王,如今是他名義上的正夫人。

她佯裝平靜地注視著靈姑,其實也沒抱多少希望。

被拒絕才是正常的。

沒事,自己再想辦法。

靈姑果然怔住了。好半晌,一雙分明十分年輕,眸光卻滿是滄桑的眼中,忽然湧出大串大串的淚水。

桑遠遠頭皮發麻。

這……女戰神的眼淚這算什麽?猛虎落淚嗎?

“別,靈姑你別哭。”

“王女你終於想通了!”靈姑嚎得更大聲。

桑遠遠:“……”

“從您小時候,”靈姑抽咽著說道,“主君、世子便常說,嫁人有什麽好的,這世間誰能配得上咱們小桑果!還不如早早修行,上哪兒都不會被欺負!若實在遇上喜歡的,招進門來做贅婿,還能天天陪主君世子飲酒……”

桑遠遠:“……那是娘不答應?”

靈姑道:“夫人有您和世子,自然覺得還是要有孩子才好。但夫人也不是十分反對修行,是王女您自己說,身為王族女,生為桑州,死為桑州,聯姻生子是最好的結盟手段,如何能跟著主君、世子胡鬧?”

桑遠遠:“……”

靈姑嘆:“當初韓州王上門提親,主君、夫人和世子其實並不滿意,因為他宮中有人,還是個很麻煩的幽州人。奈何,王女對韓州王一見傾心,決意要嫁,誰也攔不住。結果可好,他根本就沒有用心護著王女!行刺之事,不必說,一定與那幽盈月有關,是也不是?”

“對。”桑遠遠也無意隱瞞。

行刺那件事倒也罷了,韓少陵的確是被殺了個猝不及防,但桑遠遠昏迷垂死時,他居然真當她死了,連近衛都不舍得派一個——這也是腹黑男主們的共性了,他們從來不會在無意義的事情上花費時間和精力。

靈姑眸中閃過厲色:“主君與世子早也猜到了,桑州如今全員備戰,只待……咳,萬一您真有個好歹,主君便要發兵了!只要殺了幽無命,幽盈月這條喪家之犬,想怎麽收拾便怎麽收拾。”

桑遠遠的心臟猛地一跳。

這件事,就是桑州滅國的起因。

桑州王挑了個說好很好,說糟糕也很糟糕的時機對幽無命動手了——幽無命奉天都令,助韓州王平定西境魔禍。

桑州王與世子率軍越境,奇襲幽無命,令他腹背受敵,險些將他置於死地。與幽無命同行的韓少陵也受了重傷。

說這個時機好,是因為幽無命修為太高,這恐怕是唯一一個可以殺死他的機會。

說這個時機糟糕,是因為這樣一來,桑州便等同於叛魔。

若是兩州之爭引發兵禍,天都通常各打五十大板也就放過了。但幽無命和韓少陵是在奉令剿魔時被偷襲,桑州此舉,等於是拔了天都的逆鱗,與整個雲境為敵。

一年之後,桑州徹底消失在了雲境版圖上。

這件事情在書中只是一筆帶過的小小插曲——它的主要作用就是讓韓少陵受個傷,受傷便需要人貼身照料。周遭服侍的人都不能令他滿意,唯有活潑直率的夢無憂,從早到晚在他床前嘰嘰喳喳,讓韓少陵覺得病中滿是生機(?)。

桑遠遠頭皮發麻:“父王和兄長也太沖動了!我這就傳訊,讓他們千萬不要做出什麽傻事!”

靈姑掩唇一笑:“王女稍安勿躁,您平安醒來,主君和世子恐怕要連續數日醉個人事不省,哪還能發起兵爭?”

桑遠遠輕輕舒了口氣:“是啊。萬幸。”

靈姑像是怕她反悔一樣,將她從雲床上扶了起來,道:“那,屬下現在就助王女開蒙洗髓!”

桑遠遠:“?”

這麽大的事,難道不需要先問一問桑州方面確定一下嗎?也不需要考慮韓少陵那邊的意見嗎?

靈姑幾大步走到外殿,吩咐了一通。

不過片刻,她便扶著桑遠遠,徑直來到偏殿,三下五除二扒了桑遠遠的衣裳,將她放進一只巨大的木桶中。

“王女現在可沒得反悔了。”靈姑狡黠地笑著說道,“世子下了道死令,就算用騙,也要騙著王女把這洗髓液給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