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2頁)

雲貴妃眼皮一掀:“皇上寵愛六皇子是有目共睹的,皇上的意思,大家應該都知道的啊。”

傅修背著手站在那裏,神情自若,並不因雲貴妃的話生氣,如今皇位於他而言不過是囊中之物,可是他要皇位,也要名聲,崇德帝昏迷了,可昏迷前對他的態度卻過於冷淡,如今雲貴妃就是抓住了這一點,直言父皇並沒有立他為儲的意思。他自是可以用手段鏟除雲貴妃母子,可這名聲就不大好聽了啊,百年之後還不定讓人怎麽杜撰猜測呢?

傅修上前對著柳首輔說道:“父皇吉人天相,可能這兩天就醒過來了,如今談攝政人選還為時過早,不如就先讓內閣行藍批,然後交由皇後娘娘過目,若是父皇遲遲未醒,再談此事不遲。”

柳首輔和季尚書對視一眼,皆道:“是。”

……

崇德帝病重,自是皇位交替的關鍵時候,傅修也不敢掉以輕心,自是守在崇德帝身邊,夜深了,皇後輕輕拍拍傅修的肩膀:“你先去歇一會兒,這有我呢”,傅修點點頭,他也的確有事情需要與人商議了。

皇宮的一處偏殿內,傅修走進去,屋內的沈清和季白就站起身來行了一禮,傅修虛扶一下,三人落座。

傅修對著兩人講了如今的情形,然後揉著額頭道:“父皇可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啊,如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真真是煎熬。”

沈清想著可不是嘛,四皇子若是此時鏟除了雲貴妃母子,萬一崇德帝醒過來了,沒準兒就要治四皇子一個殘害手足的大罪,可崇德帝醒不過來也愁人,難道就這樣日日夜夜守著?沈清還大不敬的想到,崇德帝還不如直接嘎嘣了呢,那四皇子就沒什麽可顧及的了。

季白開始分析局勢:“如今朝中大半都是我們的人,還有幾位尚書們,也都是聰明人,自是不會反對殿下,只是不知柳首輔什麽意思,柳首輔門生遍地,我們不可不注意啊。”

“還有軍權”,沈清看著傅修:“如今守衛皇宮安全的是禁軍統領趙森,他是皇上的人,雖平日裏對殿下也頗是客氣,但這種時候他不會幫我們的,他不幫我們,也就不會幫六皇子,但我有些擔心他手底下的人,禁軍那麽多人,被滲透也是有可能的。”

傅修點點頭,沈清接著說道:“我剛剛聽殿下說,皇上昏迷之前曾經傳召過柳首輔和季尚書,殿下可知所為何事?”

傅修雙手交握,摩挲著手指:“我問過常貴,他說並不清楚。”

“他雖然不清楚,但他待在皇上身邊這麽多年,必定有所猜測,殿下還應再問問才是”,季白提議道。

“殿下對此有所猜測嗎?”沈清看向傅修,此時屋內只燃著兩根蠟燭,光線昏暗,傅修隱在陰影背後,影影幢幢,他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同時叫了柳首輔和季尚書,莫不是想要商議儲君之事?”

“我也做此想”,沈清的聲音並不高,卻一字一句格外清楚:“柳首輔是百官之首,季尚書是禮部尚書,忠貞之人,皇上此時找他倆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商議儲君之位,皇上再偏執,也不會在國家大事上固執任性的,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就是在這個時候,皇上昏迷了呢?”

“到底是巧合,還是人禍?皇上病了這麽久,今日突然昏倒,很多人都覺得很正常,那有沒有可能是人為呢?”

“我認為殿下此時應該做三件事,一,詳細詢問太醫,看看此病到底有沒有蹊蹺;二,問常貴,他必定是知道些東西的,三,嚴密注意禁衛軍動態,其余的,殿下只需做一個孝子即可,此時急的不應該是我們,有人比我們更急,人只要一急,就容易出錯了。”

傅修深深地看了沈清一眼,他身子前傾,燭光在他眼中映出星星點點的光,他無聲一笑,道:“無濁此言,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