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願意見他？”四宮輝夜驚訝地睜大眼睛，紅色的眸子直直盯著齊木未來，“那個說要罩著你的高中生？”

“嗯。”齊木未來點了點頭，有點臉熱，“應該……應該沒問題的吧？我覺得他是個好人。”

她將“爆殺王”在她拒收信件時塞進書裏的便條全部拿出來——足有厚厚一沓——然後放在了四宮輝夜面前。後者看到這沓便條的時候，微微挑起了眉，眼中劃過驚訝來。

“這麽多？”四宮輝夜拿起便條，一張張翻看。翻到最後，她擡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齊木未來：“看來是我上次弄錯了，這孩子已經迷上你了。在這場戰爭中，勝者其實是……”

說到一半，大小姐卡殼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若有所思地擡起手托住了下頜：“對啊，暫時的冷處理似乎也是一種方法……這樣一來，對白銀禦行戰役的下一次策略就……”

“前輩……”齊木未來有些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臉，“他應該只是比較關心作為朋友的我而已……剛好他是我的書迷，正好天線波頻能對上，所以比較談得來……”

“你是在質疑我的判斷嗎？”四宮輝夜想了想，舉起了食指，“這樣如何，我建議你試探他一下，這樣一來也方便你確定他對你抱著什麽樣的心情。”

齊木未來一怔：“怎麽試探？”

***

午休時段，雄英巨大的H形主樓天台上，金發少年正雙手墊在後腦、躺在太陽下小憩。

“9月12日……”他半眯著紅眸思索。齊木未來的時間線正值夏季，而爆豪勝己這裏卻已經到了二月。天台上的陽光照得他渾身暖烘烘的，少年如同慵懶的雄獅，緩緩呼出一口氣。

自從那次原因不明地被卷入海市蜃樓般的齊木家後，在兩個多月裏，同樣的事情又發生過不少次，只是時間都在深夜，地點有時在爆豪宅，有時在雄英宿舍。幻境持續時間有長有短，原因不明，發生機制似乎是以他為中心。而爆豪勝己發現，除了他以外，似乎沒有人能夠看見或走進那一處幻境。

第一次的幻境結束之時，爆豪勝己帶著滿心的驚愕隱晦地試探了齊木未來的口風，但她似乎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最終，他沒有得到任何線索，只能在每天晚上等待著幻境的出現。

每當90年前的幻境出現，他都會穿過墻壁，走到齊木未來的房間裏，安靜地看著她。粉發少女對此一無所知，有時她在對著電腦做大學專業課布置的ppt，有的時候在敲著論文，有的時候甚至趴在桌前構思下一部小說的大綱。有那麽一次，爆豪勝己走進齊木未來的房間時，她已經早早地睡下，嬌小的身軀蜷縮在寬大的被子裏，只露出半張臉，順著姣好面頰垂下的發絲隨著她的呼吸氣流輕微晃動，被窗外的月光映得發亮。少女濃密纖長的睫毛垂下，睡態安靜而柔軟，像是埋在松軟棉花團裏的小貓。

而爆豪勝己只能無聲地待在房間裏，用隱秘而晦澀的目光打量著房間裏的少女，如同一個定時出現的幽靈。

爆豪勝己沒有告訴任何人與幻境有關的事情。他厭惡這樣的日子，厭惡無法觸碰到她的自己，但卻不想放棄這種能夠親眼看見她的機會。

糟透了。

金發少年的眉毛擰得幾乎能夾死一只蒼蠅。他正思索著破局的方法，忽然天台的門打開了，兩個陌生的聲音傳了出來。

“誒——涼君說得沒錯，天台上果然很清靜呢。”女孩的聲音響起，“好像也沒有人的樣子……”

“我就說吧？之前聽雅人他們說天台上有‘兇暴的猛獸’，我還不信呢。哪會有什麽猛獸啊。”那是男人的聲音。

爆豪勝己躺的地方與天台門之間剛好隔著水庫，他看不見來人，只聽到門關上的聲音，隨後女方軟綿綿地說：“那……涼君叫我上來是為什麽啊？”

男生的聲線都透著不好意思：“一起……吃午餐吧。如果方便的話，以後……麻衣可以一直和我一起在這裏吃……”

兩人一邊談笑著一邊找方便坐的地方，聲音距離爆豪勝己越來越近。忽然，正在說話的女孩聲音一滯，再開口時帶了顫音：“涼、君，那個……是室內鞋……”

小情侶一看，頓時瑟瑟發抖了起來——他們在天台上繞了一小圈，發現水庫對面陽光最好，剛想過去，走了兩步卻發現水庫那頭露出了一雙室內鞋。

鞋子是一塵不染的雪白，大小形狀看上去是男鞋。

就在小情侶停在原地的同時，爆豪勝己憋著一肚子火坐起身來——他原本就因為齊木未來的事不爽到極點，偏偏這對情侶說話黏黏乎乎，正好戳到他搖搖欲墜的神經。

金發少年起身，猩紅的眼眸看了過來，隱隱之中帶著百獸之王的氣勢：“黏黏乎乎黏黏乎乎的吵死了！上來吃飯就吃飯，舌頭拉不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