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齊木未來一只手拿著毛巾，正擦拭著發梢。五月末的氣溫已經開始逐步攀升，沐浴後她換了一條細吊帶睡裙。質地柔滑的衣料流水般從她的身上滑落，纖細吊帶勾在她線條姣美的肩頭，領口弧線一路往下，露出微微凹陷的漂亮鎖骨。

形狀纖瘦的腳踩在浴室門口的毛絨墊上，腳背淡淡的青色血管透過皮膚顯現出來。她揩幹頭發，徑自走到窗邊，擡起手將濕毛巾掛在衣架上吹幹，動作間睡裙收緊，顯現出纖細腰線來。

爆豪勝己的喉結明顯地滾動了一下。他張了張嘴，卻覺得喉間幹澀得發疼。

少女皮膚被水蒸氣熏得璨白，睫毛上還帶著朦朧的水汽，面頰卻因為熱意染上淺淡的粉。回身在床邊坐下時，她的半張臉映入燈光下，翡翠綠色的眸子如同雨後森林，眸中尚帶著薄薄的霧。

爆豪勝己看著齊木未來擡手從桌角的盒子裏抽出那張兩人剛剛用來交談的紙條，蹙緊眉細看。

“9月12日。”她喃喃說，牙齒輕輕咬住了下唇，過了一會兒迷惑地眨了眨眼，“還是不明白。難道我那天獨自待在家，他就要上門來揍我？”

爆豪勝己聞言，血氣幾乎要湧上頭。他下意識地朝著齊木未來走了過去，站在她身前。少年擡起帶著硬繭的手掌，伸手想去摸那頭粉色的長發，手指卻從她發絲間毫無阻礙地穿了過去。

“老子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嗎？”他氣得笑了一聲，收回了手，啞著嗓子說，“我不會打你。我連碰都沒法碰到你。”

齊木未來沒有聽見爆豪勝己的聲音。她盯著紙條怔怔出神，擡手又從盒子裏隨手抽出一張來，看了一眼。

是剛認識不久時，爆殺王邀請她在他的工作地點附近見面的紙條。

“要不要見面呢……”她自言自語，不知道站在一旁的爆豪勝己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或許是……他想和我約在那天見面？但這種表述也太奇怪了吧……”

少女用柔軟指腹拂過紙上凹陷的筆跡，想了想，忽然輕輕笑了起來。

“如果他在那天約我，那就去見個面吧。有楠雄在，應該沒問題……”

爆豪勝己咬緊牙關，舌尖泛起一片苦澀來。他的手指下意識地繃緊，掌心迸濺處耀目火星來，偏偏少女一無所知，還在看著便條笑著。

忽然，眼前的一切如同褪色的畫一樣瞬間遠去。在爆豪勝己掌中的火星熄滅之前，那些如同夢境一般的圖景重新化作了自家那無比熟悉的房子。面前的粉發女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爆豪家二樓走廊盡頭的一堵掛著畫框的墻壁。

爆豪勝己怔怔地盯著面前的墻，眼珠有些發紅。而就在這時，爆豪光己上了樓梯，一眼就看見兒子面對著墻壁定定站在走廊盡頭，空氣中還有他使用過個性後特有的爆炸焦味。

“喂，勝己，你又發什麽瘋？”女人愣了愣，如同平時一樣開口訓斥。但出乎意料地，爆豪勝己並沒有反駁，而是垂著頭，無聲地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反手合上了門。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爆豪光己看清了少年臉上的表情——爆豪勝己臉上帶著濃重的陰沉，一雙眼睛通紅，雙唇抿成一條削薄的直線。

“怎麽回事……”女人驚疑不定地低喃，“……在雄英學傻了？”

……

齊木楠雄猛然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

門外齊木國春與齊木久留美的心聲源源不斷地灌入耳中。他擡起手，有點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剛才總覺得……好像又漏超能了。】粉發少年將目光投向黑沉沉的窗外——隔著玻璃窗，他能看見外面亮著街燈的街道還是原本熟悉的模樣。

【是錯覺麽？】齊木楠雄一邊這樣想著，一邊重新躺回床上，皺著眉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一墻之隔的齊木未來有些愣怔地擡起頭，望著半開的窗。夜風從窗口而入，將室內原有的空氣攪碎卷走。

包括她剛才隱隱約約嗅到的，不屬於她的，氣息。

***

“啊？禮物？”蘆戶三奈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爆豪勝己。金發少年的臉色算不上好看，聲音也是惡聲惡氣，活像是談起仇人，這讓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幾秒鐘前聽到的話。

爆豪勝己……居然找她詢問，女孩子想要收到什麽樣的禮物？

爆豪勝己緊繃著臉，點了點頭：“啊，禮物。”

“你要送女孩子禮物？”蘆戶三奈再次難以置信地問。爆豪勝己頓時炸毛：“啰啰嗦嗦問這麽多次幹嘛？你耳朵是擺設？”

蘆戶三奈被爆豪勝己莫名其妙拉到外面，還劈頭蓋臉被噴了一頓，立刻就有點不高興了：“爆豪，求人的話不該是這種態度吧？”

她原本以為接下來還要和爆豪勝己打一次嘴仗，沒想到金發少年居然強忍下怒意，屈服了：“老子知道了。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