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打死她也不去

遲聿久久不語,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無聲侮辱著言一色。

周圍很靜,襯得兩人之間的氣氛無比尷尬。

言一色眼角抽了抽,緩緩收起所有面部表情,方才笑地太用力了,臉頰這會兒難受地發酸,她擡手揉了揉。

明亮無害的眼睛,故作呆滯地看著遲聿,掩蓋住內心的腹誹:竟然無動於衷,看來是不吃這一套,好在也沒突然發瘋將她拉出去砍了,可見他對她是有幾分容忍度的。

既然如此,她不伏低做小也無妨。

言一色評估完自己的生存境地後,發現一時半刻是死不了的,大腦頓時慣性放空,發揮起自己的佛系精神,擡手撐著臉頰放在桌上,眉眼低垂,再過個一時半刻她都能睡著。

她這姿態看在遲聿眼裏,就是徹底的無視加不待見他。

這遲聿怎麽能忍?

他方才冷臉,只是想看看她的誠心,原以為在第一次狗腿討好沒打動他後,言一色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沒想到她如此快地偃旗息鼓,還給他擺出一副‘你愛怎樣就怎樣’的姿態?

他對她是不是太好了?要不用刑獄司恐嚇她一下?

遲聿的動作快過思維,還沒決定到底怎麽出招,就已經憑心情摘下手上的玉扳指,甩手一扔,砸在了言一色的腦袋上。

“嗷。”

頭頂上乍然的疼痛,讓言一色皺著眉喊了一聲,她立即擡手將頭上的異物拿下來,飛速看了一眼,想都沒想就扔了回去。

遲聿看著朝他面門飛來的東西,臉色一冷,伸手一抓,將玉扳指捏的粉碎,他看看手心裏滑下的粉末,又看看言一色,似在暗示著她即將有的下場會和他掌心裏的東西一樣,“愛妃好大的脾氣,真是不怕死。”

言一色其實很想硬氣地來一句‘有種你倒是動手口頭威脅算什麽本事’,但她知道說出來就是真的在找死了。

她不走心地哈哈笑,神色間幾分慚愧後悔,“手滑手滑……遇到危險的下意識反擊。”

遲聿張開手,碎玉粉末快速掉了下去,他無良地看著言一色,語氣惡劣,“愛妃反擊地真好……看來只封你的穴道遠遠不夠,為妨你對孤心懷不軌,還是要廢了你的手才行。”

言一色臉上的笑容滯了一下,廢她手?瑪噠!這暴君真有可能做得出來!

言一色想也沒想,掏出袖裏的兩張手帕,站起身一兩步就走到了遲聿身邊,兩只手各拿了一張手帕,包住他捏碎扳指的手,來來回回輕輕擦幹凈。

言一色審視著遲聿的神色,這次的笑格外真誠,只是言不由衷,“陛下,留著我的手吧,絕對不會對你心懷不軌,我會保護你!只要是為了陛下,哪怕做人肉盾牌,我也心甘情願。”

咦?說起人肉盾牌,她倒是想起來,原主就是被鈺王拿來做人肉盾牌才魂歸西天的,誒……她既然占了她的身體,是不是該為她報個仇?可是,原主深深愛著鈺王啊,哪怕被他傷了心為他丟了命也沒有恨意,這倒是讓她犯難了。

遲聿最初聽著言一色的話,覺得還像一回事,但他心情還沒起來,就發現她又開始神遊天外了!

其實言一色偽裝得真的很好,但誰叫遲聿的腦子和直覺逆天呢,他就是發覺言一色走神了!

遲聿睨著言一色的眼神越來越危險,心裏已打算讓她到刑獄司走一趟。

言一色不知為什麽,突然渾身打了個冷顫,她暗道不妙,似乎惹惱大暴君了。

言一色心中打鼓,面上卻無辜、迷茫地看著遲聿。

遲聿不負她所望,果然開口了,只是他說的那話,讓言一色恨不能捂住他嘴巴,逼他再吃進去。

“言妃對孤不敬,發配你去刑獄司改造,以免你害怕,孤親自送你去。”

言妃?不是一直叫她愛妃的嗎?

親自送她去?呵呵,什麽以免她害怕,分明就是怕她中途跑了!

刑獄司那鬼地方,打死她也不去。

言一色目視遲聿,兩手隔著手帕緊緊握住遲聿的手掌,正色道,“陛下,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無聊的試探到此結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