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2頁)

阿漁並不知道父親在偷聽,見母親呆呆的,阿漁心疼地靠到母親懷裏,抱住她過分纖細的腰道:“姨娘,我知道你還在怕爹爹,你不敢跟爹爹說實話,那你告訴吧?你還年輕,爹爹也正當壯年,我想你們和和睦睦的,有什麽誤會咱們說開了,好不好?”

江氏很想告訴女兒,可那些事涉及太多夫妻私事,她怎能汙了女兒的耳朵?

下巴抵著女兒的頭頂,江氏思索片刻,苦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姨娘膽小,侯爺皺皺眉或板板臉,姨娘就怕了。”

阿漁不信,從母親懷裏擡起頭:“真這麽簡單,你怎麽不告訴爹爹?”

江氏用手指描繪女兒的細眉,心不在焉道:“這是姨娘的問題,怨不得侯爺,所以我才沒說。”

阿漁忍不住道:“姨娘說了,爹爹興許就改了他的臭脾氣呢。”

江氏臉色一變,急忙捂住女兒的嘴:“不許對侯爺不敬!”

阿漁用鼻子哼哼。

曹廷安:……

女兒說的沒錯,他可不就是臭脾氣?江氏居然還願意維護他,想來心裏還是有他的。

做賊一樣偷聽的平陽侯,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挨罵還挨出得意了。

“不說侯爺了,阿漁,你可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酒桌上暈倒?”江氏開始說要緊事。

阿漁知道,但她必須裝傻,茫然問:“為何?”

江氏就事無巨細地解釋了一番。

阿漁表面聽得很認真,記憶卻回到了上輩子第一次發現自己體質特殊的時候。

那年她十三歲,跟著堂姐曹沛去鎮國公府做客,暮春夏初,國公府的花園花團錦簇,堂姐妹倆與大姑娘徐瓊、二姑娘徐瑛坐在涼亭裏賞花觀魚。徐恪新釀了幾壇果子酒,特意每種口味的都端來了一壺,請她們品嘗。

徐瓊、徐瑛、曹沛都喝了,阿漁牢記母親教她的規矩,說什麽都不肯喝。

沒有長輩的允許,姑娘家喝酒是不對的。

徐瓊故意跟她唱反調,非要她喝。

還好徐恪尊重她的意願,沒有強求。

接下來,她就坐在旁邊,看她們品酒。

得了三女的一致贊賞,徐恪留下一壺果子酒,繼續去找他人試酒了。

他走後,徐瓊又催她喝,為了替她解圍,徐瑛、曹沛一起拉著徐瓊去遠處賞花了。

獨自留下亭中的阿漁,對著徐恪為她倒的那杯酒咽口水。

她只是守規矩,並不是不想喝。

果酒聞起來那麽香,帶著果子的甜味兒,阿漁最終沒忍住,確定徐瓊等人瞧不見,她才偷偷喝了一杯。

杯子精致小巧,一口也沒多少,阿漁又倒了一杯喝光,再倒一杯假裝自己沒碰過。

才掩飾完痕跡,阿漁就上頭了,若是醉倒被人發現,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阿漁緊張不已,決定先偷偷溜走,去西院找三嬸母。當日寶蟬也隨她來了國公府,恰逢西院請了一位嬤嬤教導丫鬟們如何應對一些常見的小病,學會了好照顧主子們,寶蟬好奇,跟著去聽學了。

彼時阿漁還不知道兩小杯果酒的厲害,否則她寧可被徐瓊嘲笑偷酒也不會單獨離開。

暈暈乎乎地走了一段,阿漁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在地上躺了不知多久,她感覺頭頂有片陰影籠罩了下來,阿漁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一張俊美清冷的臉,男人眉峰微鎖,威嚴又嚇人。

阿漁一下子沒認出對方。

“你是曹家四姑娘?”男人皺眉問她。

阿漁已經發現自己躺在地上了,誤以為男人要對她行禽獸之事,當即就哭了:“你別碰我!”

男人眉頭皺的更深,從半蹲的姿勢改成站立,低著頭看她,聲音冰冷:“我是這徐府的五爺,路過此處,發現你倒在地上。”

直到此刻,阿漁才認出了他。

徐家五位爺都是她的長輩、親戚,阿漁相信徐潛,抽抽鼻子不哭了。

“為何會這樣?”徐潛面無表情地問她,並沒有扶她起來的意思。

阿漁試著自己起來,奈何手腳無力,只好尷尬地躺著回答:“我,我剛剛喝了兩杯果酒,好像,好像醉了。”

徐潛薄唇緊抿,不知在想什麽。

阿漁扭著脖子前後左右地看看,發現自己暈倒的位置並不隱秘,隨時可能有人過來,真被人瞧見她這般躺著,不僅她自己丟人,整個平陽侯府都會受到影響。

沒有辦法,阿漁只好懇求那位並不太熟悉的長輩:“五表叔,您,您能扶我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