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3頁)

“範全家中添丁,禮部該有賀禮送上,你備好禮登門吧。”柳蘊散漫的視線一收,已回過身去了,“且,今年朝中似乎也就這一樁,你們都去範府慶賀,沾沾喜氣。”

群臣抖著身子出殿去了,幼帝坐在龍椅上,又是解氣,又是疑惑,好半響才下了龍椅,走下台階,揚著臉問柳蘊,“你今日怎這麽不開心?”

“陛下,該讀書了。”

幼帝:“……”

朕再也不多嘴了!

此時天已大亮,幼帝被柳蘊驚去了禦苑上課,幼帝忌憚著柳蘊今日心情不佳,聽課極為專心,直到太後走進亭子,

柳蘊禮節性地問了好,他才分了神。

太後大清早地就來見柳蘊,還是為長公主回京一事,“瑾瑜明日就到了,禮部定了迎接諸事,按照先前說的,宮宴在晚間開,禮部也已開始擬定參宴名單了。”

柳蘊手持書卷,淡淡聽著,太後渾然不覺著哪裏不對,笑了笑,“哀家許久都未見冬葵了,她現今可好?明晚她可得來讓哀家瞧一瞧。”她像是特意來慪人的,慪完也不等柳蘊答復,心滿意足地由侍女扶著走了。

幼帝不悅地皺巴著臉。

太後這是明知故問,眾人做戲鬧出的動靜全京都曉得了,定然也瞞不得她,既然曉得,還非要冬葵進宮,豈不是刻意讓冬葵出醜?

柳蘊垂眸笑了笑,眼裏滿是冷意,“陛下,下令吧,讓他們多去範府慶祝幾天。”

幼帝稀裏糊塗照做了。

講完課,柳蘊出了宮回老巷子,冬葵在門口等他,他發現自打冬葵燒退了後,有點不一樣了,試探著問,“宮中開宴,可要去?”

冬葵一臉坦然,“當然要去。”

看來記憶又混亂了。

秦太醫匆匆趕來,聽罷斟酌道:“因為發燒的緣故,夫人將現在與過去的記憶摻雜在一起了。”

也就是說參加宮宴是冬葵可接受的信息,至於進了宮如何做,她又忘得一幹二凈。

柳蘊問:“該如何做?”

秦太醫惶恐請罪,伏地一跪,“卑職無能,浪費許多時日也出不了方子,如今更是毫無頭緒,請大人重責。”

實則之前出了方子,但柳蘊不願冬葵受苦,一直未用,也不全然怪太醫院,哪能下令重責他們?

柳蘊揮手令其退下了。

第二日很快到了,迎接長公主的儀仗早早出發了,卻無一臣子要來,太後急得不行,派人去催,只得到一聲,“都忙著給範全賀喜。”

“他們怎敢?”太後驚愕不已。

“陛下下的令。”

哪裏是幼帝做的?

分明是柳蘊。

太後恨得差點絞碎手中的帕子,卻又無計可施,只得帶著零零散散的一行人去了。

這一切,柳蘊恍若不知,只在家中陪冬葵,只是快到傍晚時,冬葵突然問:“夫君,今晚進宮,我該穿什麽衣服去?”

以往每一場宮宴,冬葵都要問一問,而柳蘊每次都回,“穿你喜歡吧。”

這次亦是。

冬葵哦了一聲,翻來覆去地找,回頭不好意思一笑,“夫君,沒有呢。”

柳照手上動作一頓,令隨從備馬,帶冬葵去了府邸,冬葵奇怪地沒發出疑惑,等柳蘊帶她進了以往的衣物房,她坦然地進去選衣服。

衣物房很大,綾羅綢緞掛了滿壁,金銀玉石瑪瑙珊瑚等首飾成盒子地堆著,梳妝匣子摞在一起,冬葵穿梭其中,一身的粗布麻衣,與這裏格格不入。

門口以往專門為她梳妝的幾個丫鬟神情激動,說實話,一日不動手,她們就手癢,何況還憋了這麽多日呢!

此刻恨不得沖進來,架起冬葵到桌前,吼出一聲,“夫人坐著,讓我們來!”

興許冬葵真聽到了她們的心聲,翻了幾個梳妝匣子,突地想起了什麽,轉頭向她們招了招手,幾個丫鬟一哄而上。

柳蘊饒有興致地瞧著,隨從搬來寬椅,他順勢坐下,斜著身子往後靠去,一手肘撐著扶手,五指曲起支著側臉,靜靜地看著被圍在中間的冬葵。

一丫鬟問,“夫人想要什麽樣的?”

冬葵的神色有些茫然,像是遵從了內心的呼聲,“最貴最美的。”

“是!”

丫鬟們興奮,果然是他們的夫人啊!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丫鬟們的妝扮才好了,柳蘊抿了口茶,將茶杯遞予隨從,瞧著冬葵朝自己走來,冬葵的眼裏像含著一汪水,“夫君,往宮裏怎麽走?”

說到底,腦子還糊塗著。

眾人瞧著面色極沉的柳蘊,悄悄退了出去,房裏靜極,柳蘊一把撈住冬葵,冬葵跌落在他懷中。

男人掐緊了那細腰,按住抱了一會兒,呼了口氣,“我帶你去。”

落日西沉,昏色漫漫,兩人往宮中去。

誰也沒料到,宮宴在長公主居住的昭楦殿舉行,朝中諸臣及家眷此時都往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