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2頁)

風夕瞳望著玉襄,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的朝她揮了揮手,目送她在蓮台上遠去。

直到那朵蓮花已徹底消失在了天際,她才垂下眼眸,自儲物手鐲裏,喚出了一瓶盛著一滴血液的透明水晶瓶。

這是白秋寒的血。

她方才將他拉走時,不動聲色的偷偷留了一滴。

咒殺一個人,會留下痕跡,風夕瞳不願冒險——他身邊如今有著上陽門廣寒峰的首席弟子,若是追查而來,就非常麻煩了。

更何況,一滴血也遠遠不夠。

但至少,她能下一個禁制。

風夕瞳原本早已想好了要下達怎樣的禁制,卻在看見手上的珠鏈時,又微微動搖了。

要改成“不許傷害玉襄”嗎……?

但他們前往上陽門,那裏高手眾多,玉襄的幾位師兄又都對她極好,她還有個那樣……那樣強大的師尊坐鎮……

白秋寒是絕傷不了她的。

風夕瞳猶豫了片刻,終於說服了自己。

“以血為引,應咒而去。”她決定不改變自己原本想要下達的禁制。

“……以‘龍’為禁,不可言論。”

……

“看!”蓮花台上,玉襄送別了風夕瞳以後,自知對白秋寒,大約是沒法弄出什麽“驚喜”了。便幹脆大大方方的從儲物手鐲裏,拿出了一把通身金黃,竟是以黃金為鞘,寶石為綴的華麗彎刀——那是中原從未見過的樣式。

刀身狹窄,一彎玲瓏曲線,優雅秀美,拔刀而出,寒光冷冽,刀身薄而鋒銳,一線刀光如雪,清亮如水,宛若藝術品,而不像兇器。

玉襄道:“這是我為你選的,你喜歡嗎?”

白秋寒微微一愣道:“為我選的?”

“嗯!”玉襄點了點頭,彎了彎眼睛,“我覺得它跟你很配!就像那串珠鏈跟阿瞳很配一樣。”

他並不喜歡這樣金光燦爛,華麗精美的東西,因此也很難想象,在旁人眼裏自己會與這般華光萬丈的器物相配。

白秋寒忍不住問道:“哪裏配?”

玉襄便“鏘”的一聲拔出了那柄彎刀,一臉認真道:“少年鮮衣怒馬,腰挎寶刀。正是滿樓紅袖招,春衫薄。難道不是意氣風發的好意象?”

白秋寒彎了彎唇角道:“為什麽不是腰挎寶劍?”

“唔……不知道。”玉襄瞧了他一眼,感覺有些說不上來,“我覺得你不適合劍……你也不適合刀。中原的刀都好粗狂,你卻是個靈秀人物。”

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黃金彎刀,然後不知怎麽的,突然盯著樊湘君,在他與白秋寒兩人之間來回打量,猛地靈光一閃,終於想通了——因為白秋寒身上有一股不羈之氣!

原本她還沒怎麽覺得,但與樊湘君站在一起後,這樣的對比就非常強烈。

名門正派培養出來的弟子,一言一行,皆是一板一眼,凜然正氣,不可侵犯,正如長劍,為器中君子。

所以玉襄一想起白秋寒佩劍,便覺得違和。

而這把“阿拉伯彎刀”,帶著濃烈的異域風情,優美、與正道君子的風格迥異、不羈之中,甚至還帶著一絲俊美的邪氣。

想明白了以後,玉襄頓感念頭通達,她遺憾道:“你不喜歡這柄彎刀嗎?”

“不,只是從沒有人這麽說過我,所以我一時好奇。”白秋寒察覺到了她的失望之色,當然不可能拒絕她的禮物。

他微笑道:“我很喜歡。”

他接過那柄彎刀,低頭仔細的配在腰間。

待到佩妥,少年揚眉一笑。

他眉目俊美,紫衣金刀,當真是神采飛揚,叫人心動。

樊湘君瞧見自家小師妹咬著嘴唇,彎起了眼睛,露出了些許羞赧之意,移開了視線。

他不動聲色,收回了視線。

……

不多時,蓮花終於降落到了上陽門的山門。

鎮守山門的弟子認得樊湘君和玉襄,紛紛見禮。卻有些拿不準他們身旁的陌生少年是誰——在降落前,樊湘君讓他換了一身衣服,免得那身魔教衣物太過紮眼。

玉襄對白秋寒解釋道:“凡是外出弟子回來,在山門處都得收起法器,走完山門處的千層台階才行,就算是長老和掌門們,沒有特殊情況也不能破例。而且,山門有法陣,可以檢測入門之人身上有沒有攜帶危險物品。”

修行中人,身體強健,區區千層台階並非難事,但親身走過,才能感受到一股敬畏之氣,這正是這條規矩的意義——教人永遠要心存敬畏。

而她話音剛落,便見一道紅光攔在了白秋寒的腳前。兩旁的山門弟子見狀,十分客氣的持劍而來道,“這位道友,麻煩打開儲物法器,讓我們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