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顆鉆石(第3/4頁)

鐘深輕而易舉捏住她的手腕,無奈回頭看梁雪然:“梁小姐,我從不打女人。”

“沒讓你打她,”梁雪然回了一句,走到安嬸面前,她個子高挑,看向這個女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憐憫,“錢是我合法得來的,不是你腦海中那樣肮臟的想法。別以為你自己肮臟,別人就和你一樣。你丈夫出軌包養小三小四小五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上個周我還見安伯伯接送一個男孩上小學;上個周晚上,安伯伯值班的時候,去安嬸家的那個伯伯我怎麽不認識?一連兩周換了三個人,安嬸您真是老當益壯啊。”

這也太太太太勁爆了吧?

街坊領居的,雖然早就聽說安嬸有點不清不白,但空口無憑,也只當笑話;梁雪然多麽乖多麽懂事的孩子啊,她難道會撒謊?

這麽一說,簡直就是鐵證了。

安嬸被梁雪然說的面紅耳赤,牙齒咬的咯咯響。

這個小妖精!

她恨不得撕爛梁雪然的嘴。

而梁雪然笑著看她氣到扭曲的面容,轉身同梁母上了車。

車門關閉,鐘深才松開安嬸的手腕,微笑著說:“十幾年前,梁友先生去世,你丈夫貪了他的撫恤金,還企圖趕孤兒寡母出去,真以為自己做的□□無縫?”

安嬸腿一軟,竟被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嚇尿了褲子。

鐘深說:“證據已經交到工廠那邊,好好珍惜你還能住在這裏的時間吧。”

安嬸癱坐在地上,面如土色,周遭鄰居沒有一個上前扶她的,任由她坐在那裏。

鐘深上了車,梁雪然感嘆:“沒想到你還有做保鏢的潛質。”

鐘深十分謙虛:“略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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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有一個周,魏鶴遠沒有梁雪然的絲毫消息。

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無影無蹤,梁雪然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這麽消失不見。

電話打過去,永遠提示關機;短信也不會回復,微信直接拉黑。

這是要造反啊。

魏鶴遠習慣了梁雪然以前的隨叫隨到溫柔可人,乍一被冷落,突然感到極大的不適。

他不喜事務超出自己掌控範圍。

財務總監有條不紊地報告著,魏鶴遠卻微微走神,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他提交的報告上。

落筆簽字的時候,力道大了些,劃破紙張。

輕微的撕裂聲。

纖維破碎,殘缺。

這種感覺……太不妙了。

能夠感受到自己在失控,因為那微小的、兩年來並未察覺的錯誤,日積月累,已經到了能夠動搖他的程度。

螞蟻啃食長堤,日子久了,漸漸都成為散沙。

秦弘光幾個人叫他晚上去打牌,放松一下,魏鶴遠直接拒絕。

他需要好好休息,或者,梁雪然。

夜色緩緩降臨,天際被抹上淡淡的灰暗色;魏鶴遠忽然發現,自從梁雪然賭氣離開之後,近一周的天氣都不好。

還未抵達公館,魏鶴遠接到戴伯的電話。

戴伯的聲音欣喜不已:“先生,梁小姐回來了。”

魏鶴遠握住手機的手驟然一緊,又慢慢松開。

他聽到自己冷靜地說:“我知道了。”

停隔一陣,忍不住又問:“她氣色怎麽樣?”

“很好啊,”戴伯回答,“心情也很好。”

那就好。

不聲不吭走了這麽久,終於肯回來了?

今日回公館的路有些遙遠,遙遠到令魏鶴遠疑心司機換了路線。

然而道路旁的熟悉的景色提醒著他,那些不過是他的錯覺。

抵達公館,車子還未停穩,魏鶴遠推開車門下車,外套也來不及脫,直接往臥室走去,帶著室外涼薄的空氣——

戴伯匆匆走來,及時提醒:“梁小姐在客廳等您。”

客廳?

魏鶴遠微蹙眉。

她跑客廳去做什麽?

難道是氣還沒消?

小姑娘氣性還挺大。

進入客廳,魏鶴遠一眼就看到梁雪然。

玫瑰紅的長裙子,波浪模樣的裙擺並不規則,襯著一雙腿愈發雪白纖細,烏黑的頭發高高挽起,由一枚烏木的簪子固定住;她今日的妝容不再如以往一般素淡幹凈,往日刻意畫低的眼尾沒了遮擋,微微上挑,唇瓣紅而潤,勾的人想去一親芳澤,卻又難以接近。

絲毫不加掩飾,高調肆意的美,每一根頭發絲都透漏著張揚。

如同一朵怒放到極致的玫瑰。

魏鶴遠怔住。

她從不曾這般裝束,只因魏鶴遠提醒過多次,他比較喜歡溫柔乖巧點的女孩子。

從那之後,梁雪然規規矩矩依靠著他的喜好化妝,衣櫃中的裙子一水的柔軟色。

但不得不承認,其實梁雪然更適合這種明艷的裝扮。

有種令人不敢直視的艷光。

聽得動靜,正低頭逗貓的梁雪然擡頭,沖他粲然一笑。

不再乖巧柔順,而是放縱。

如果說,往日的梁雪然是一只柔弱的小奶貓,那麽現在,這只小貓開始學會攻擊,掠奪,亮出銳利的尖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