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座冰山(第2/3頁)

梁雪然心事重重地摘著芹菜的葉子,放在旁邊的塑料小框子中。

停隔好久,她說:“媽,那您不用理他。說不定是壞人。”

梁母並不認同:“我不覺著,那孩子挺有禮貌的,看起來也像是好人家的孩子。”

不是所有壞人都長著一張可怕的臉。

先前陳固也是天生善人模樣,其實心腸比誰都歹毒。

下狠手的時候也帶著笑。

一直到周六下午,梁雪然才回公館。

又耗費了一下午時間,才把衣服做好。剛剛松口氣,微博上又收到新的信息。

這次是一家手賬店,想要購買梁雪然先前畫過的一副盛唐夜景插畫的授權,制作手賬本。

梁雪然痛快地答應下來。

對方又禮貌詢問,是否接受約稿。

他們想要做四冊以盛唐為主題的手賬本,如果可以的話,想請梁雪然再畫三張。

恰好約好的格柄圖交貨,原本梁雪然想休息休息再接單,但對方開出的報酬不低,讓她不舍得拒絕。

她還是答應了。

大不了晚上少睡一會唄,沒什麽。

畢竟那可是錢啊。

——對不起,她是個莫得感情的賺錢機器。

貿然動筆肯定不可,梁雪然放下筆,查了很長時間關於盛唐的資料,也開始看一些記錄片,好好地補充知識。

萬一出現什麽錯漏,給店家帶來麻煩不說,對她的名氣也有損害。

單單是下午看,晚上也捧著平板。

這幅專注的模樣成功引起魏鶴遠的注意力,他松開搭在梁雪然肩膀上的手,視線自她手中的平板滑過,有些意外:“在看什麽?胡旋舞?”

“不不不,這是胡騰舞,”梁雪然終於捉到魏鶴遠的錯處,笑著解釋,“女生跳的叫胡旋舞,主要以旋轉為主;男生跳的叫胡騰舞,最多的動作是騰空。”

說著,梁雪然放下平板,下床,赤足站在毛毯上,模仿著剛才記錄片中的仕女幾個簡單動作:“瞧,這才是胡旋舞。”

“嘖,”魏鶴遠笑,“你這是胡撲騰舞。”

看在錢的份上,梁雪然沒有對他展開人身攻擊。

不然以她的口才,能罵到魏鶴遠當場自閉,懷疑人生。

周一下午,返回工作室,梁雪然剛剛準備拿出來裁剪好的布料,卻發現上面不僅被潑上亂七八糟的墨水,還被惡意地拿剪刀剪出了好幾道口子。

搞破壞者明顯心懷怨懟,這道道的,顯然用上極大的力氣,邊緣處脫了線,歪歪扭扭。

範以彤一眼看過來,瞬間爆發:“這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幹的好事?有毛病吧?心裏陰暗成這樣?”

同學圍上來,一陣驚呼。

如果說上次被潑可樂還能勉強說得上是不小心,那這次真的是□□裸的針對了。

過來的人不少,看熱鬧的有,看笑話的也有;畢竟梁雪然平時不是學習就是回家,交際活動不多,更何況身上還有那麽多不好的傳聞。

但更多的還是關心,安慰,出主意。

更要命的,這個周六,因為學校門口地鐵站施工,斷了差不多四小時的水電,也沒辦法去門衛叔叔那邊看監控。

這次被弄壞布料的不止梁雪然一個人,有人也發現自己的作品同樣被潑墨,還有的像是被從垃圾桶裏翻出來一樣,剛紉好的花邊被扯松。

其中就包括葉初夕。

“該不會是附近的熊孩子偷偷進來了吧?”葉初夕捏著自己同樣破破爛爛的布料,憤怒地叫,“前兩天聽說有熊孩子在美術室打鬧,他們該不會趁著周末來咱們工作室鬧了吧?”

學校附近有個社區小學,裏面不少調皮搗蛋的孩子,A大對外開放,這群熊孩子沒少來這裏撒野,去年還出過小孩子去捉天鵝結果不慎落水的事。

前兩天美術室的學生走之前忘記關門,有熊孩子結伴去畫室偷顏料,被抓了個正著。

畢竟年紀還小,只能怪你教育批評後釋放,在學校論壇上引起不少爭論。

現在葉初夕這麽一說,大家自然而然地認為,又是那一群小魔頭幹的壞事。

“哎,看來以後工作室要上鎖了……”

“那樣以後來多不方便?誰管理鑰匙?”

“我真想抓住揍他娘的一頓,氣死我,我好不容易才做好。”

……

一片嘈雜,唯有梁雪然瞧著人群中的葉初夕:“葉同學,你不要再賊喊捉賊了。”

討論聲停止,眾人錯愕地看著梁雪然。

早知道梁雪然和葉初夕不對付,但現在這情況……也太詭異了吧?

先前說葉初夕抄襲,這有理有據的;可現在沒有證據,梁雪然就這樣指責葉初夕,是不是有點太蠻橫了?

正捧著被弄壞的成品心疼的葉初夕臉色一變,惱怒:“你說什麽話?你看看我手上的東西再說!我辛苦好幾個星期做出來的東西就這麽被糟蹋了,我心疼還來不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