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3/5頁)

桓翕輕應了一聲:“知道了,先放著,我晚些時候再看。”

桓翕是桓家唯一一個孩子,更早些的時候,桓老爺不是沒想過把家裏這些家業要交到女兒手裏讓她管。不過當時桓姐兒不懂事,並不願意學這些,桓老爺就沒勉強她。

之後女兒嫁人了,還生下孩子過繼會桓家,桓老爺更不好讓女兒操心這些事。

其實這些年,他年紀漸大,而三個孫子卻還這般小,說桓老爺心裏不著急不可能,只是沒辦法,我也盼望著自己那個活長壽一些,能等到孫兒長大。

誰知道就是到從今秋起,女兒不知是生了一場大病通透看開了,還是什麽的緣故,開始越發懂事能幹心思靈活。

桓老爺驚喜不已,前幾月慢慢跟女兒說些家業田地上的事,桓翕是一點就透,願意幫她管些事,桓老爺幾乎沒高興得老淚縱橫。

矮塌旁邊放著一個熏籠,有小丫鬟沏了剛燒好的滾茶上桌,采蓮又拿過來一個巴掌大的暖手銅爐過來,讓主子握在手裏。

等身體回暖了,她喟嘆出一口氣,才問:“大少爺可在家?”

采荷放下手裏繡了一半的花繃子,回說:“在李先生那邊呢,說是要問李先生一些功課。”

桓翕心想李先生學問是不錯但人家靈通的是偏門學科,賀致從小學的就是正經學問考科舉的東西。

不過她也沒大驚小怪就是,對他來說這些已經不奇怪了,最奇怪的是。賀致從給他父親辦了喪禮,來了桓家之後就一直住在桓家,一直沒離開。

桓翕那時才叫懵,還以為賀致怎麽了呢?

不過人家要住在這裏,沒說要走,桓翕也不能開口問他你怎麽還不走是不。

本來他倆就沒啥母子情,要真說了這話怕不得當場翻臉。

之後又覺得管人心裏怎麽想,索性男主又吃不了什麽虧,桓翕就懶得去費神分析了。

翌日,桓翕跟桓老爺一起出了趟門,一起的還有馬師傅。

他們是去坤州府。

原是上次的事,桓翕跟桓老爺溝通了一下,她爹經過一番思考同意了,接著就找了馬師傅商量。

馬師傅的確認識一個人,做些暗處的生意,不那麽正派明面,偏偏這樣的生意其實最不愁沒客人。

幾人在一處茶莊見面,大冷天一邊喝著滾燙的熱茶一邊說話。

桓老爺是慣常跟人談生意的人,又有馬師傅在中間應和,雙方相談甚歡,最後分開時,對方已經允諾賣給桓老爺五十柄刀。

桓老爺也利索,當時就付了一半的定金。

談好了這樁生意,桓老爺又帶著桓翕去了他一個友人家中。

等吃完飯的時候,桓翕就明白桓老爺為何要讓自己一起來了。

原來是打著給自己說媒的主意。

這家有一個兒子,比桓翕大上三歲,一年多以前妻子病逝。

之前賀家給賀衍辦喪禮,這家人也是去了的,那時這位老夫人就對桓翕留了意,見桓翕品貌氣度一樣不差,而桓家在泰安縣是有名的人家兩家人知根知底的,心裏就很願意,想著要能結為親家豈不很好?

而且讓那位老夫人尤其滿意的一點是,桓翕會生兒子,只兩胎就生了四個兒子,實在讓人喜歡羨慕得緊。

想她之前的那個兒媳,最是會矯揉造作裝模作樣,偏他那個兒子是個眼瞎的,弄得最後非她不娶,老夫人對人是一樣看不上眼,可是有什麽辦法,兒子鐵了心要娶,她不願意跟兒子鬧僵,最後只能妥協。果不其然等那蘇氏進門後,她就沒過過一天的痛快日子。

老天開眼,去年終於叫那蘇氏一場病去了,老夫人一點都不傷心,只恨對方白白耽誤自己兒子這麽多年,三十好幾了,如今膝下竟然還只有一個和她娘一樣病歪歪心眼多的女兒。

如此,老夫人便想著給兒子續弦,看上桓翕之後,她就叫丈夫先跟桓老爺通了通氣。

桓老爺愛女,心疼女兒身邊幾年都沒知冷知熱的人陪著,老友一提這事,他就動了些心思,又跟周氏商量了下,最後還是決定看女兒自己是什麽想法。

正好因為五十柄刀的事要來一趟坤州府,桓老爺順便就叫上了桓翕。

崔家宴客人在暖廳裏,熱乎乎吃著飯,開著一扇南窗又不悶。

也沒講究什麽避嫌的,總歸不是什麽年輕兒郎小姑娘了,再說兩家關系不錯,都十幾年的交情了。

桓翕不是傻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沒相過親那也知道有這麽回事啊。

席間那位老夫人對她言辭熱切,頻頻拉著她說話,接著又一次次把話題引到他兒子身上,桓翕想裝作不知道都難。

桓翕隨著老夫人的話順著往對面看了幾眼。

的確是和長相儀表堂堂俊朗非凡的男子。

然而,那人卻對桓翕冷著一張臉,眼神丁點不往她身上看,好像桓翕父了他多少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