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擁抱(第2/3頁)

容華公主因皇兄這聲喚,回過神來,忍下對明郎表哥的綿綿情思,接過宮人新斟來的酒,努力淺笑著對溫羨道:“溫大人請~”

溫羨如儀站起飲酒祝壽,“祝公主殿下年年今日喜長新。”

容華公主咬著牙笑,“也祝溫大人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太後笑看佳女佳婿,問溫羨可有備下賀禮,溫羨含笑道:“微臣親畫了一幅麻姑賀壽圖,獻給公主殿下。”

麻姑為道教女仙,相傳每年三月三,自釀靈芝酒為王母娘娘賀壽,太後看向侍從展開的那幅賀壽畫,見畫工精美、吳帶當風,可見是用了心的,含笑點頭,命人替容華公主好生收起,又見她向溫羨敬完酒後,即要向阿蘅敬酒,忙道:“阿蘅是有身子的人,不能飲酒。”

皇帝道:“無妨,夫人杯中是茶,朕一早囑咐過了。”

太後放下心來,笑道:“阿蘅有孕在身,你是該這樣事事注意著的。”

皇帝恭順道“是”,母子倆這兩句話說下來,原就勉強喜慶的的壽宴氛圍,越發如染寒霜,冷淡下來,太後沉默片刻,命木蘭斟了一盅酒,對沈湛道:“明郎,哀家敬你一杯。”

沈湛忙站起道不敢,太後命侍從扶他坐下,輕聲嘆道:“千錯萬錯,都是皇兒之錯,是哀家溺愛過度、不擅教導之錯,事已至此,只當皆是命罷,皇兒已經知錯,此生會盡力彌補,也望你能看在過往的情義上,把心放寬……”

沈湛道:“太後娘娘言重了,微臣無能,身為人夫時,未能踐誓護好夫人,和離之後,見夫人身處險境,也未能相救,如此一無是處,已不堪為人夫,況夫人與臣之間,原隔有那般家族舊事,一早無緣,如此命定,微臣又豈敢心胸狹隘地執著於舊事,只當感謝陛下一再相救之恩。”

他說著捧起面前酒杯,看向皇帝,一字字平聲道:“微臣,謝陛下。”

皇帝聽母後為他低頭致歉,已是愧疚不已,再聽明郎這番言語,對著他一飲而盡,心情更是復雜,微抿了抿唇,卻也不知該說什麽,也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一頓本該熱鬧歡喜的壽辰宴,人人皆有心事,強作歡顏,只除了壽星本人,是發自內心的真心歡喜,滿得都快要溢出來了。

這壽辰宴是自皇兄登基起來,容華公主度過的最簡陋的生辰宴,卻也是讓她最開心的壽辰宴,只因明郎表哥,竟送了她那樣一份特別的生辰禮物,她真想從侍女手中拿過那道匣子,好生把玩裏頭的小面人,可是母後在此,她不能,她也真想多看明郎表哥幾眼,多和明郎表哥說幾句話,可是母後在此,她也不能。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的容華公主,只能強抑著滿心的歡喜,在心裏偷偷地樂,她想,明郎表哥終於念起他們青梅竹馬的情分了,她想,明郎表哥終於知道她的好了,她想,明郎表哥如今是自由身,她也沒有嫁人,未來可期啊,如此越想越是開心,卻又不能在這等氛圍下表露出來,別人是借酒消愁,她就就著歡喜飲酒,一杯杯悠悠哉哉下腹,雙頰愈來愈紅,眼前也越來越花,人像是飄在棉花般柔軟的雲端之上,人也真跟著暈暈乎乎地搖站了起來。

一邊暗想著心事,一邊關切詢問阿蘅近來孕況的太後,有一陣兒沒顧上左手邊的小女兒,就見她忽然站了起來,如弱柳扶風,搖搖晃晃地紅著臉向溫羨走去,還邊走邊嬌憨笑道:“我們早點成親吧~”

太後知道女兒是有些不矜持,但也沒想到她在被禁足教訓了這麽久後,還能這麽不矜持,被她這大膽行徑嚇了一跳,忙讓木蘭等人拉住她,容華公主剛走掠過那個討厭的溫羨,離他身旁的明郎表哥就差一步之遙了,忽地被人攔住,自然不樂意,伸手推搡起來,想沖破阻攔,到明郎表哥身邊去,卻跌跌撞撞,摔倒了沈湛身旁的皇後懷裏。

皇後輕撫了下容華公主發燙的臉頰,道:“嘉儀這是喝醉了。”

正好這壽辰宴越吃越冷,快到尾聲,也沒必要再用下去了,皇帝遂道:“嘉儀既醉了,就讓人送她回去休息吧。”

太後聽了,自是如他所想,不放心女兒地起身離宴,皇後也跟著一同送嘉儀離開,溫羨看這情形,自覺拱手恭聲道:“微臣告退。”

皇帝卻道:“且別走,朕有幾樁朝事要同你說”,說著攜他往外走。

溫羨再看這情形,回看了眼榭中垂首喝茶的妹妹與恭送禦駕的明郎,心內不安地隨皇帝走離此地。

皇帝說問溫羨朝事,還真邊走遠,邊問了起來,說了幾句後,便說到了定國公府謀逆案上,問溫羨近來進展,溫羨原因不解聖上為何獨留妹妹與明朗獨處,而惴惴不安,聽聖上問到此事,暫放下心事,打起精神來,細細敘說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