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更(第2/2頁)

已經得了解元,魏時就算是為了對得起這個名頭,也不可能隨意拿出一首詩來敷衍,所以他呈上去的也是自己的得意之作。

是一首詠竹的詩,竹作為花中四君子之首,不知被多少人詠誦過,很多文人都愛竹的品格,魏時也不例外。

不過比起前人的傳世佳作,他這首詠竹詩就沒那麽出彩了,格式是對的,用詞也是準確的,同時也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了竹上。

但詩作和策問不一樣,是講究靈氣的,有靈氣的詩,讀之便讓人會心一笑,沒有靈氣的事,遣詞造句再怎麽精準,也打動不了人心。

前三甲的詩作不可避免的被放到一起做比較,顯然,科舉不是只考詩賦這一項,不然的話,頭名解元也不會是魏時。

白石景作為主考官,對於這三首詩感觸是最大的,如果沒有算學這一科的話,這三個人綜合的水平其實是差不多的。

鄭家逸在詩賦上有靈氣,劉子成的雜文更勝一籌,魏時不管是詩賦和雜文都比不上前兩個人,但墨義、帖經和律學這三項卻是排在前頭的。

只是這一次算學的難度可能是太大了,考生之間也拉出了差距,差不多可以分為三個梯隊。

第一個梯隊是魏時自己,算學水平足夠高,這種難度硬是一個題都沒錯。

第二個梯隊是算學成績還不錯的,一些基礎分是拿到了,十成裏差不多能得七成,雖然有可能是拉了總成績的後腿,但那是相對於魏時來說的,總的來看,算學對他們來說不能算是拉後腿的。

第三個梯隊就是算學基礎不怎麽樣的了,不光是難題拿不了分,基礎的題也一樣拿不了分,大概是心態亂了,一些簡單的部分都沒能答出來,整張試卷的分數低到令人發指。

也就是因為算學這一科目,他不需要糾結在這三個人裏頭選誰做解元了,魏時的分數是高出來的。

但就是這詩賦,不管是考場裏,還是考場外,魏時的水平都明顯比不過鄭家逸和劉子成。

讓人可惜呀。

在座的除了官員,就是舉子,詩作方面都有一定的鑒賞能力,自然能夠看得出來,本屆的解元詩賦並不是特別出彩,在前十甲裏頭,都是處於中下的。

魏時已經可以預想到鹿鳴宴之後,他不善詩賦的名聲,大概是要跟擅長算學的名聲一樣傳播開來了。

劉言倒是越發覺得此次的解元跟他是同一路人,不是說瞧不上詩賦,只是不喜歡罷了,而且也並不擅長,在他當年的科舉路上,詩賦絕對是拉後腿的存在。

好在他現在已經為官一方,在江佑府,只有他讓別人作詩的份兒,不會有人讓他作詩。

劉言索性拉著魏時說話,聊的都是些讀書上的小事兒,他的長子只比魏時小了兩歲,之前一直在京城,今年年初才過來。

雖然只差了兩歲,可他那兒子連秀才都沒考上呢,人壓根兒就在書房坐不住,對比人家解元,可真是差遠了。

劉言一來是喜歡這個高中解元的小舉子,二來也是想取取經,看看日後怎麽教導自家孩子。

魏時一開始還有些緊張,但聊的都是生活和讀書上的小事兒,知府大人態度又一直很和藹,不像是一方父母官,倒像是自家的長輩,漸漸也就不緊張了,還把自個兒總結出來的學習方法告知。

不過這學習方法於他雖然有用,但旁人未必願意學,畢竟習慣不是一朝一日養成的,想要改變已經養成了習慣,那就更困難了。

他也曾把自己的學習方法告知堂兄,但堂兄試了幾次之後壓根就沒堅持下去。

知府大人家的公子也不知會不會用,他倒是沒有把這些學習方法藏私的意思,只是這東西貴在堅持,時間久了才能看出成效來。

倘若他是當世大儒,那教的幾個學習方法再難,也會有人堅持的,可他不過只是一個舉人,實在沒什麽說服力。

白石景見知府大人無意點評詩作,更無意親自寫詩,他也就不用收斂著自己,怕搶了知府大人風頭了。

評詩、寫詩可都是他擅長的,尤其鄭家逸和劉子成這二人,確實是有幾分詩才,一起寫詩、品詩也是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