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回輪到徐翹懷疑人生了。

一個有錢有權有顏,雙商都紮在珠穆朗瑪峰的男人,活到二十七歲還是個小學雞?

他憑什麽還是個小學雞!

她十七歲的弟弟身後都追著人山人海的漂亮妹妹呢!

徐翹還沒來得及表達疑問,玄關那頭,程浪已經把門大敞開來,以送客的姿態望向沈蕩。

沈蕩邊往外走,邊回頭給徐翹比了個“噓”的手勢,笑著拉上江放離開了。

徐翹沉浸在震蕩之中,許久沒有動作。

程浪見她一副仿佛剛剛經歷人生巨變的模樣,關上門後走回來問:“他跟你說了什麽?”

她靈機一動扯謊:“他說他們走了以後,剩我們孤男寡女,讓我小心你!”

程浪揚了揚眉。

他為守牢徐翹的下落,確實已經好一陣子沒跟沈蕩提起自己的病情進展。沈蕩應該是以為他還在“病重期”,所以故意對徐翹危言聳聽,好讓他與她獨處時不受困擾。

倒是會幫倒忙。

“我們是第一次孤男寡女嗎?”程浪問。

言下之意,之前他沒對她做什麽,今晚當然也不會。

“那狼人還挑月圓之夜才變身呢,誰知道你是不是蓄謀已久就等著平安夜……”徐翹硬著頭皮圓謊,邊說邊佯裝害怕地往陽台簾子後躲了躲。

程浪笑得有點無奈:“我要真有預謀,今晚根本不會讓他們進門。都這節骨眼了,你還覺得我是胡來的人?”

什麽叫“都這節骨眼了”?她跟他哪個節骨眼了?

徐翹剜他一眼,不過心裏倒沒覺得他在裝逼。

程浪近來的所作所為,確實在她這裏築造起了一定的信任。尤其從她醉酒那晚,他的表現來看:一個亂搞男女關系的男人,不可能在她踩著他臉面挑釁的情況下,只撂了句騷話,就把她好端端送回了房。

所以原本對話進行到這裏,她這戲也差不多該收場了。

可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沈蕩那句雛啊雛的,好奇心驅使著她,順著他的話試探了下去:“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我哪知道你是不是胡來的人,我也不認識以前跟過你的女人啊。”

“……”程浪像是被這露骨的說法觸動了哪,轉瞬即逝的僵硬過後,恢復正色,“照你這麽說,我還得請她們來為我正名?”

“她們?”徐翹的目光探照燈似的掃射著他,“有很多個哦?”

他漫不經心地笑著:“說少了你也不信,不是嗎?”

避重就輕,必有貓膩。

觀察完程浪的反應,徐翹覺得,沈蕩應該是在未經程浪允許的情況下,跟她透露了那個秘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這個秘密的真實度就大大提升了。

畢竟二十七歲的小學雞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人設,傳出去搞不好是要被霸總圈除名的,沈蕩拿這種謊話詆毀兄弟,沒道理,而程浪遮遮掩掩不肯認,反倒說得通。

徐翹為自己這波邏輯推理深深地折服了,只是與此同時也產生了更大的疑問:可是一個小學雞為何這麽“會”這麽“騷”啊?

她忽然對眼前這個男人起了一種深入探索的興致。

探索,從靠近開始。

於是徐翹負起手,小領導似的走出陽台,點點頭:“也是,浪總浪名在外,真說自己前任屈指可數,也沒法叫人信服呢。”

程浪帶著那麽些投降的意思:“我們能不談這個了嗎?”

“那談什麽?”她若無其事地走到他面前,仰起頭看他。

因為穿著平底拖鞋,兩人的身高差被拉大,她這倒背著手,腳尖微微踮起的姿勢,看在女人眼裏是少女感,看在男人眼裏,卻成了誘惑感。

程浪眉梢吊起,垂眼看了看兩人過分近的距離。

這小姑娘今晚是不是贏錢贏得精神分裂了,前腳怕他怕到躲去窗簾後,後腳找事找到他眼皮底下來。

他要是個正常男人,這視角可能真忍不住對她做點什麽。

程浪喉結輕輕滾動,視線卻悄無聲息地從她微張的唇瓣離開,垂在身側的手擡起來:“談這個。”他晃了晃掌心裏的手機,“平安夜交換個微信,不過分吧?”

喉結滾動——代表萌生欲望。

轉移話題——代表緊張。

徐翹火眼金睛地分析著他的一舉一動,越發覺得,這似乎真是純情boy才有的反應。

這個發現讓她莫名感到一種,從此以後摸老虎胡須都不帶怕了的興奮。

心情一好,她轉身拿來了手機:“好吧,那就當平安夜禮物了。”

她當著他的面打開微信界面,點到通訊錄一欄時,聽見他問:“平安夜禮物只有工作號?”

她無辜擡頭:“我工作生活都是這個微信號啊。”說完明白過來他何出此問,滑拉著幾乎只剩工作室同事的通訊錄說,“哦,以前那些人都被我刪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