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7頁)

碗叔和桌叔都想明白了,只有親叔你沒想通。

果然。

魚碗手指敲著桌子道:“那依老嫂子你的意思,這家該咋分?”

魚奶奶:“能咋分,又沒啥值錢的東西,家裏的東西都在這,一家一半,我和蔻囡算一家。”

“我!我要和奶奶阿蔻過,不跟魚海一家。”魚河跳著腳搶答。

眾人的視線移了過來。

魚湖和魚溪互看一眼,心裏也有了決定。

魚奶奶驀地轉頭虎著臉看著小孫子。

魚河驚奇的發現奶奶眼裏一點眼淚都沒有,原來剛剛是在假哭。

魚奶奶使著眼色道:“當弟弟的得為你哥著想,過年分糧分肉時,你得去幫你哥往家擡,不然你哥一個人怎麽忙的過來?”

魚河剛想說怎麽忙不過來,不還有李家人嗎?

突然腦內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奶這是說讓他在家裏吃喝,不能便宜魚海一人。

撓著頭傻笑坐下來,“呃…我奶說的對,我得心疼魚…我哥,我不和我奶過了。”

魚奶奶滿意的回頭。

孫霞的孩子果然一個比一個聰明。

蔻囡好吃的沒喂狗。

回頭的瞬間,又變回輕輕啜泣。

見眾人收回視線,魚河輕輕的松了口氣,他差點害了阿蔻。

看哥姐不解,附耳上前,魚湖兩兄妹沉默下來。

魚大有點頭,“恩,魚嬸這家分的公平,石兄弟雖只有蔻囡一個,那也得算作一房,魚海你有什麽想法?”

魚海見終於輪到自己,激動艱難的撐起眼皮,“唔…pu…唔…”

他想說我不分家了,現在這樣挺好,阿蔻要上學就上學,反正奶又不會少他們的錢。

他怕分家了,阿蔻上不成學心裏不爽,天天爬窗戶來揍他。

感受著身上入骨的疼,以及痛的擡不起的四肢。

心裏的悔意排山倒海而來。

然而,嘴裏發出的只有支支吾吾聲,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因為魚阿蔻就怕他慫的臨時改變主意,所以捶掉了他兩顆門牙,又把嘴捶成了香腸。

魚大有幾人皺著眉看著他比手畫腳。

魚三炮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說啥?說人話!這麽大個人了,話都說不清楚。”

四人有默契的一致忽略了他臉上的傷。

站在魚海身後的李紅站前一步,啜泣著說:“不是魚海不想說,他被阿蔻下死手打成這樣,想說也說不了,不過作為兩口子,我還是知道他想說什麽的。”

魚海期待的看著婆娘,紅快說,說咱不分家。

“我家海子說,這家要分,但這樣分家對我們來說不公平,我們做牛做馬的供了阿蔻讀了這麽久的書,從沒指望她出息後報答我們,只要她以後過得好,我們也算對得起三叔。”

魚海艱難的搖頭,不是,婆娘我改主意了,我不分家。

李紅不顧男人的意願,擦了擦眼淚繼續說:“但現在阿蔻也得給我們留條活路,我們這房這麽多人,要是平分,三間房我們怎麽擠得下?二弟三妹快說親了,波娃濤娃這兩年還能跟我們擠擠,過兩年呢?更何況我肚子裏又有了一個,還有糧食和錢,都是按工分分的,阿蔻才下地幾天,多分點糧食給她說的過去,可平分一半怎麽說的過去?我們大房這麽多人吃什麽喝什麽?”

魚海急得一直大聲嗚嗚,婆娘你全說錯了!你這是把我往死路上擠啊!

魚三炮被唔的額頭筋亂跳,在桌邊敲著煙袋,“魚海你閉嘴別唔了!唔的我腦殼痛。”

恰在此時,魚阿蔻左右手各端著個紅木漆盤進來。

托盤裏飄出朦朧的白煙,帶著酒香往眾人的鼻孔裏鉆。

眾人下意識的精神一震,李家人的視線隨著托盤移動。

只有魚海滿心的絕望,眼淚鼻涕往下淌。

腦子裏出現幾個大字。

——完了,我要死了。

魚阿蔻視線都沒給他一個,把托盤給了一個來接的魚河,朝八仙桌走去。

魚河一個托盤剛入手,差點接不住甩出去,連忙弓起只腿用膝蓋頂住盤子底部,憋的臉通紅。

這怎麽這麽沉?

魚湖見狀連忙上前從弟弟手裏接過,跟在妹妹後面。

魚阿蔻把有三個蛋、酒釀多多的四碗放在桌上。

乖巧的說:“炮爺爺、碗爺爺、桌爺爺、大有叔你們喝點熱的激激身子,免得一熱一冷的會著涼。”

魚大有幾人這才感覺到身上的汗已幹透,這會被秋風一吹,涼意直往骨頭裏鉆。

再看看桌上的碗,不禁喉結滾動。

白底藍邊的敞口大碗裏,黑紅色的糖水中飄著白邊紅心的荷包蛋,荷包蛋上放著小山般的米酒粒,粒中心點綴著顆枸杞。

米酒特有的釀酒香混著雞蛋的香,讓四個愛酒之人口水極速分泌。

魚大有吞著口水,“蔻囡,咋準備的這麽全?沖碗糖水就是了不得的招待了,這又是糖,又是蛋的,多糟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