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7頁)

待鍋內的蛋清由透明凝固成乳白,舀起雞蛋在水裏抖兩抖,盛出雞蛋放在碗裏。

十碗荷包蛋做好,每個碗裏再倒上半勺紅糖酒釀,澆上熱水。

用兩個托盤端著去客廳。

打掃過後的客廳裏,眾人以堂中八仙桌為界限分兩邊,此時呈涇渭分明的狀態。

八仙桌四個方向坐著的是魚大有四人。

桌子左方坐著的是魚海和李家人。

為首的魚海分外淒慘,臉比平日大了一倍,臉上顯眼的掛著兩只烏眼眶,眼皮鼓得高高的,眼睛腫成條縫,鼻子下面兩條幹涸的暗紅血跡,破皮腫成香腸的嘴角烏紫。

身後的李家人和他一比,臉上身上都幹幹凈凈,本來有點小傷的也能讓人忽略不計。

包括被李紅用水叫醒的朱大腳和李大嫂。

這也讓看到李家人痛的齜牙咧嘴的魚大有等人不解,傷都沒有,你做這幅樣子給誰看?

別哎吆哎吆的裝疼了,你們的心思我們都猜到啦,不就是壞心腸的想碰瓷嗎?

真是太歲頭上動土不知死活,在我們魚新村的地盤上還敢打這種主意。

魚大有四人看著他們的眼神十分的不善。

看著幾人的面色,李二狗捂著被踹的劇痛的腹下,氣的面部充血,胸口劇喘。

我裝個p裝!

你們被踹上一腳摔個狗吃屎試試!

他剛才有偷偷看過腹下,上面清晰的印著半個青紫到發黑的腳印。

不用說兒媳婦身上肯定有也有。

他說了自己身上被踢傷,傷的很重。

魚大有等人就用“你裝,你再裝,踢一腳就能踢出腳印來?”的眼神望回來。

可傷的位置這麽尷尬,又不能脫了衣服給人看。

這幾人面上的表情就變成了“我就知道你在裝”的篤定。

李二狗被氣的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就此西去。

咬著牙暗罵:魚阿蔻這個小災星,好毒的心思!

桌子右方的魚奶奶坐在前面,身後並排坐著魚湖三兄妹,懷裏抱著雙胞胎。

三兄妹任孫霞如何使眼色,如何咒罵,屁股都不帶動一下。

站隊的姿態做的十分明顯。

魚大有作為一村之長,坐在八仙桌的上首。

開口問魚奶奶,“魚嬸,怎麽想著分家了?要不你再想想?你家又不是兄弟多的人家,就這樣分家,恐怕村裏說魚巖的話不會太好聽。”

這話聽著是在幫魚海他們說話,實際上卻是在為魚阿蔻著想。

畢竟魚嬸當家,管著家裏的錢財,能讓蔻囡讀書。

可分了家,蔻囡要讀書,這工分肯定掙不了。

到時,蔻囡吃什麽?

要是不讀書下地掙工分,這孩子就廢了。

想到這,看著魚奶奶的眼神帶著凝重。

魚奶奶低著頭用袖角沾著眼睛,聲音帶著絲哭意,“大有侄子這話我懂,可這家不是我要分的,是我這大孫要分的。”

“你們幾個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打腫臉充胖子了,就按我大孫的意思分家吧,我大孫今兒個就敢悶不吭聲的,帶嶽家人來逼我分家,我怕啊!要是我不同意,明兒個又有啥新花樣,我老了,胳膊腿都使不上勁兒了,現在分我還能再掙兩年工分,要是以後分,那我不得躺床上餓死?”

魚大有眉頭緊緊皺起,“魚嬸你這話的意思?”

魚奶奶苦笑,“我和蔻囡分出去,我蔻囡孝順,以後老了我也不怕。”

“胡鬧!哪兒有這樣分家的?”左座的魚金碗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老嫂子這不成。”

魚奶奶哭音加重,“那要按海娃說的只把蔻囡分出去,我蔻囡以後咋活?我幺兒連蔻囡的面都沒見到就去了,我咋滴也得替我幺兒,照顧好他這條唯一的根。”

提起魚石,四人的心裏都帶上了愧疚。

右座兩鬢斑白的魚三炮悶頭抽煙袋,他和宋花同輩,婆娘和宋花走的也近。

在他的印象裏,中年守寡的宋花,一個人把三個孩子拉扯大,再苦再累時,村裏人都沒見到她哭過,可這會竟然哭了,足見有多傷心。

怒吼:“魚海你這個不肖子孫!”

揮著煙杆起身想去揍魚海。

魚大有忙攔腰抱住他,“叔你別急,分家沒啥不好的…”

魚三炮聽的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炮火對準他,“你說啥?分家沒啥不好的?”

魚大有看著暴脾氣的三叔,無奈的附耳上前低語。

“叔,你聽我說,阿蔻以後指不定有多出息呢,魚海是啥人你不知道?以後肯定是要湊上去占便宜,像牛皮糖樣甩都甩不脫,現在分了,魚嬸也就苦這兩年,再說有咱們這幾家看著,魚嬸能苦到哪兒去?”

魚三炮順著他的話思考,臉上露出笑,“怪不得你娃能當村長,這腦子轉的就是活。”

魚大有苦笑,這和我當村長有啥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