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付勛州和付和煦自幼一起長大。

都知道付和煦是愛惹是生非的人,但沒人知道,多數時候,付和煦惹出來的事情都是付勛州去善後。

付之清猶記得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不知道是付和煦怎麽就被一群混混給盯上了,對方三天兩頭去學校堵人卻堵不到人。巧合的是,付勛州和付和煦長得有幾分相似,那幾人便認錯了人。

三個人堵著付勛州,還拿了一根長長的鐵棍。付勛州本是寡不敵眾,但他不知怎麽奪了對方受傷的鐵棍,硬生生將拿三個人統統打斷了腿。

付勛州的狠是真的狠,絲毫不留一點情面。他當場放話,若是還有人來學校找付和煦的麻煩,他會直接將對方的雙腿砍下來。嚇得對方真的不敢再來找麻煩。

為了這件事情,俞婉容責罰付勛州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付勛州的性子真的是讓俞婉容硬生生磨下來的。

俞婉容知道在一個大家庭裏生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唯有磨平棱角,才能左右逢源。但她不知道,刻在骨子裏的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其實付之清一直都知道,付勛州的性格像極了她那個已經過世的三哥付之銘,狠辣、不近人情。

小時候的付之清就愛調皮搗蛋,家裏沒人拿她有辦法,只有三哥付之銘看不慣她的作風一出手就是一個嘴巴子。大庭廣眾之下,親朋好友面前,付之銘從不給付之清好臉色看,他不慣她的脾氣,能教訓就絕不手軟。是以,付之清一直很不喜歡付之銘。

付之銘去世以後,留下妻兒。妻子俞婉容的性格和付之銘南轅北轍,她內斂,從不喜爭搶。而兒子付勛州卻和付之銘是一個骨子裏刻出來的。

是以,付之清對付勛州也一直喜歡不起來。

看到眼前的付勛州,有那麽一刻,付之清以為自己看到了三哥付之銘。

付勛州起身,高大的陰影籠罩著付之清。

付之清下意識往後坐了坐。

付勛州沒有再理會付之清,直接出了大廳,坐上了門口那輛正在等候的車。

上車後,坐在副駕駛正在玩手機遊戲的付和煦收起手機,轉過頭來看著付勛州。

“你還真去找小姑了?”付和煦問。

付勛州沒有回答,他的心情並不見得多好,臉色甚至比剛才進屋的時候更沉。

他的心裏比誰都清楚,現在說這些,亦或者做這些事情都已經太晚。

可奈何他醒悟過來也太晚。

付和煦見勢不妙,也不好多說什麽,但他還是忍不住說:“你有這份心彌補,其實也算是開了竅。姑姑被趕出付家,算是顏面掃地,她這個人最好面子,怕是在南州市再也擡不起頭來。”

若是傷害,付勛州最知道怎麽直擊要害。以前是念及家庭和睦,但他現在已全然不在乎。

付勛州瞥了付和煦一眼,問他:“公司業務你適應得怎麽樣了?”

一提到這個付和煦就頭疼,他翻了翻白眼,說:“我真的太難了。”

“對你而言難嗎?”付勛州依舊面無表情,“你收收心或許就簡單了。”

付和煦知道自己欠付勛州的,不好再辯駁什麽,他問:“那你接下來要做什麽?”

付勛州沒有回答,但嘴角終於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車子直接開到了食·色餐廳門口,付勛州一人下了車。

付和煦朝付勛州揮了揮手:“其實我建議你買一束鮮花。”

付勛州的腳步頓了一下,到底還是否決了付和煦這個提議。

他記得剛和周又菱結婚的第一年情人節,他也是打算買一束鮮花給她的。畢竟男人送女人禮物的清單裏,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高居榜首。周又菱知道付勛州要送玫瑰花的當下就搖頭拒絕,她說:“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在餐廳的樣子好糗啊,你要送禮物就送小一些的,這樣低調又奢華。”

所以付勛州至今沒有送過玫瑰花給周又菱。

下午三點多的餐廳,過了午高峰,還不到晚餐時間。對於大多數餐廳而言,這個時候是最清閑的時候。但今天是大年初三,尤其是食色餐廳今年的開門頭一天,即便是下午三點,依舊人聲鼎沸。

餐廳迎賓見到付勛州,告訴他現在剛好有一個位置,她帶著付勛州在位置上坐下,再服務點菜。

付勛州點了店內的幾道招牌菜之後準備從位置上起來,服務員連忙介紹道:“我們店內有新飲品試品嘗,到時候先生只要根據自己品嘗後的感覺做出真實的評價,不知您是否需要?”

付勛州無所謂地點點頭,等服務員下單離開之後,他腳步緩緩邁開,慢悠悠地從A區走到B區,看著這個周又菱一手經營的小天地。

新年,這家餐廳也布置得喜氣洋洋,原本就是中國風,現在更是有一種過年的喜氣氛圍。付勛州一看這個手筆就知道肯定是出自周又菱之手,因為只有她會肯花心思在這些所謂的儀式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