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付勛州已經和周又菱有整整一周的時間沒見。

一周七天,整整一百六十八個小時,他都沒有見到她。

以前付勛州也經常出差,最長出差的時間甚至有兩個月,可沒有任何一個時刻他會覺得如此難熬。

家裏沒有周又菱,他太不習慣了。

這個城市很大,大到兩個人明明相隔不過幾公裏的距離,卻彼此見不到面。

這個城市也很小,只要他想見她,一腳油門就能夠找到她。

一周七天,付勛州每天清晨起來都要確認一件事情:他和周又菱已經離婚了。

以前但凡付勛州在家裏,他總會和周又菱相擁而眠。他喜歡抱著她小小的身子,又怕自己過於放縱,總是克制。

每天早上周又菱都會比付勛州早起一點,偶爾她也會賴床,掙紮著起床的時候小腦袋總喜歡在他懷裏蹭一下。她說她要做.愛心早餐給他吃,說他經常要在外面出差,外面的東西沒有家裏好。

家裏不是沒有傭人,付勛州也並不是非吃到周又菱所做的飯菜不可。只是以前他沒有意識到,這些隨手可得的東西他沒有好好珍惜。

或許冥冥之中,他們之間還尚存那麽一點緣分。付勛州今天只是無意經過這裏,卻沒有想到會看到周又菱。

看著周又菱和另外一個男人交談甚歡,付勛州第一次知道心如刀割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心裏的那份陰暗面讓付勛州想上去把冀陽文推遠,但理智又告訴他,他現在已經和她沒有什麽關系。

鬼使神差的,付勛州最終還是下了車。

他不知自己的腳步是如何走到了餐廳,在聽到迎賓的服務員問“先生您幾位”的時候,他也沒有回答,徑自走到周又菱後面的那個位置上坐下來。

付勛州甚至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他想告訴周又菱,他那枚遺失的戒指已經找到了。

原來並不是他出差的時候不小心遺漏了,而是他一直放在一件西裝的口袋裏沒有拿出來。他不是故意不戴戒指,只是他很愛惜那枚戒指,可是公事繁忙,他一時之間沒能想起來自己到底把戒指放在了何處。

周又菱並沒有發現付勛州的到來,她笑著在和冀陽文說:“你們學校的男孩子老愛在我們學校門口晃悠,其中也有你?”

冀陽文否認說:“沒有。我可不愛來晃悠。”

“沒有?”周又菱眯了眯眼,也不戳破。

冀陽文無奈嘆口氣:“好吧,我承認。我有。”

他又說:“我那會兒還給你寫過情書,你還記得麽?”

周又菱搖頭:“完全沒有印象。”

這件事周又菱倒是聽柏令雪提過的,她還以為是柏令雪記錯了。沒想到冀陽文也主動提起。周又菱一時有點尷尬。

“我算是看出來了,無情啊。”冀陽文裝作一臉誇張的惋惜,化解了這段小尷尬。

周又菱笑著說:“那你要知道,那時候我收的情書都有山那麽高了,我要是每一個都記得,那我還有什麽時間好好學習哦。我太難了。”

冀陽文笑:“明白明白,除了要好好學習,我們的女俠還要懲惡揚善。”

周又菱捂著嘴笑,“好吧,我承認,我不是天生愛學習的料。”

“不瞞你說,我看出來。”

兩人有說有笑,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落寞的付勛州。

結婚三年,付勛州從來沒有和周又菱聊起過小時候的事情。他們兩人年齡相差四歲,小時候他看她是個孩子,她看他是個遙不可及的大哥哥。他不知道她的學生時代有那麽多有趣的事情,但他一直知道她的調皮。她完全不像別的女孩子那麽安靜,她活潑好動,最喜歡找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玩。兩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她總是低著頭,時不時夾一塊肉喂喂小狗。

這個時候,周又菱的腦海裏卻突然冒出了付勛州身影。

如果說有些人天生是學習的料,那麽很顯然付勛州就是。在周又菱兒時的印象裏,付勛州永遠那種隔壁人家的小孩子。他學習成績好,年年拿獎學金,好像無論什麽比賽他都能參合一腳並拿到獎項。後來長大了一些,周又菱就更加佩服付勛州這種樣樣全能的人。

離婚已經整整一周,說不想到對方是假的。

有時候周又菱也很懷疑,自己這段維持了三年的婚姻,說散就散了。

但現在的日子讓她過得很輕松,雖然有些遺憾,但更多的是自在。

冀陽文見周又菱微怔,笑著問她:“發呆?在想人?”

周又菱臉色變了變。

冀陽文背靠在沙發上,說:“讓我猜猜……男人?”

“別亂猜。”

“食色性也,不正好契合了這家餐廳的主題食·色?”冀陽文微微笑著,他說:“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我能成為你心目中所想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