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第4/4頁)

永安帝嗯了一聲,緩聲道,“起來回話。”

徐容繡松了口氣然後起身垂手而立。永安帝道,“賜座。”

徐容繡驚訝,不由擡頭,卻對上永安帝含笑的雙目,徐容繡趕緊垂眸,看起來規矩極了。

永安帝看著她的臉不禁記起晉王當初犯的蠢事,就徐容繡這張臉比他後宮的嬪妃那也不差了,難怪晉王會犯蠢。當然這樣集美貌的女子的確少見,永安帝不禁收了輕視之心,見她挨著凳子邊坐了,便道,“將你的計劃說一說。”

徐容繡沒料到永安帝拐外抹角說了一通宋子遇的事情之後又問起生意的事。她抿了抿唇道,“百姓貧苦吃不飽飯說白了還是手中的銀錢少。但想黃河流域,縱然下遊是寬闊的平原也要防著黃河的洪澇災害。而黃河的沙多半來自於中遊的黃土高原,陜西山西和土默特的一片地域便首當其沖。因常年擔憂洪澇災害,所以百姓種了莊稼也很多吃不飽飯,還得擔心黃河決堤糧食顆粒無收。臣婦的夫君在陜西那邊推行梯田又在沿河兩岸提倡植樹造林,臣婦覺得樹木的間隙閑著也是閑著,除了像臣婦夫君提的那般種糧食,也可養雞養鴨。賣了雞鴨手中有了余錢即便沒種糧食也可拿錢去別的地方買糧,總不至於拖家帶口遠赴他鄉逃難。”

她偷偷瞧了眼永安帝見他面色平靜,不由大著膽子往下說,“而宋家食鋪主要做的就是雞鴨的生意,倘若臣婦往陜西山西幾省開鋪子不僅改善當地居民的飲食,也能為當地百姓提供一個出路。”

“幾個鋪子又能用多少雞鴨。”永安帝道,“整個陜西省有多少百姓。”

徐容繡道,“可若在陜西每個府城都設立鋪子,總能解決一部分農戶的生計問題。可以先帶著一部分人富起來,其他人瞧見有出路自然會想方設法謀出路。雞可以做烤雞,但也可做辣子雞、宮保雞丁、雞公煲。鴨也一樣,辣鴨貨、烤鴨、醉鴨。只要有人肯做,總能找到新的出路。”

“當然,臣婦只是個商人,能為朝廷為大周做的貢獻也少,可若是一人做一些那又會有不同。臣婦去開食鋪帶動雞鴨的養殖,若是有人去開設紡織作坊還能引得一些人能夠有份養家戶口的工作,其他產業也是如此。”

永安帝目光灼灼,“可你說的這些,在當地本來也有。”

徐容繡道,“的確是有,但那些都是世家大族把控的。若有新鮮血液進去,自然能夠帶動當地的發展。”

“那你為何要找朕?”永安帝道,“你夫君如今在陜西辦差,你若去,想必當地官員也會給你幾分薄面。”

徐容繡輕輕搖頭,“臣婦需要的不是幾分薄面,而是無人敢動。”

永安帝微微蹙眉,神色莫名,“你膽子倒是大。”

聞言徐容繡站起來微微福身,“即便臣婦獨自前去,當地官員或許會看在夫君的面上給幾分薄面,但那幾分薄面幾分真幾分假臣婦也不能分辨。況且臣婦的夫君在陜西如今辦差並不順利,即便順利離開陜西,他日他得罪的人想必也覺得天高皇帝遠並不將臣婦放在眼裏,到那時鋪子恐怕真的就不是臣婦能夠做主了。但皇上不一樣,若是有皇上的參與,即便是隴西最大的家族,再眼饞臣婦的生意想必也得掂量一二。”

永安帝微微沉吟,“那你需要朕做什麽?”

徐容繡道:“若是能出個人最好,若是不能,還請陛下賞賜牌匾即可。”

永安帝微微驚訝,他自己在外頭當然也有一些鋪子都是為了以後他的兒女準備的,可像徐容繡這般明目張膽狐假虎威的人倒是頭一回。

“利潤呢?”

徐容繡道:“若陛下每年能出三人坐鎮陜西,臣婦願與陛下均分利潤。”

“均分啊……”

永安帝拖長了嗓音,讓徐容繡頓時忐忑,這五五分已經是她的底線了,您老可別得寸進尺啊。

永安帝覷著她神色變化,心中不由好笑,“那你鋪子利潤如何?可別一年到頭只盈利幾百兩,那就不合算了。”

聞言徐容繡心裏卻松了口氣,覺得永安帝松動了,她忙給他算了筆帳,“只拿京城為例,宋家食鋪去年一年是兩間鋪子,共計盈利一萬二千兩銀子,也就是說一間鋪子一年六千兩銀子。陜西那邊即便不如京城,一年按照三千兩銀子算,陛下也不虧的。畢竟臣婦不光在陜西長安一處開設鋪子,臣婦要將宋家食鋪開滿整個陜西,若是有余力,肅州、寧夏臣婦也要開遍宋家的鋪子。”

“另外,不光是賣鴨貨的鋪子,臣婦還準備在長安開一家酒樓,匯集湘菜和魯菜及各種特色小食,絕對全大周頭一份。”徐容繡說著她的計劃,而後擡頭,“若是每年皇上的紅利不足萬兩,臣婦願自掏腰包給皇上補齊。也就是說皇上只需要每年出三人幫臣婦鎮場子,臣婦便保證皇上每年都不會少於萬兩的進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