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紀事之我主沉浮 第二卷 鳳凰浴火隱於朝 第十六章 千騎卷平岡(第3/4頁)

“皇上!”名將柳升說道:“那天在乾清宮東暖閣裏提到出征之事,皇上把目光投向武陽侯薛祿時,臣就坐在武陽侯身邊,記得當時他面色大變,還未上陣對決就已心生畏懼,這氣勢自然已經輸了大半!”“皇上,薛祿曾在‘靖難’之役中與漢王並肩作戰長達兩年,二人自然會有同生共死的患難交情,況且漢王勇猛兇悍、戰功顯赫,曾多次在陣前救下成祖爺,雖然過去了二十多年,但是在軍中的威名還是有的。

薛祿流露出為難和怯懦的情緒也並不奇怪!”楊榮一番說出來,朱瞻基連連點頭。

“如此,我等就更要加快速度急早到達樂安才好!”朱瞻基拿定了主意,“傳令下去,今夜寅時一刻拔營,讓將士們備好幹糧,從現在起不再停下生火做飯,一律邊行邊吃。”

“皇上,百裏趨利是兵家大忌……”柳升剛待開口相勸,只是他看到朱瞻基面上淡定從容的笑意,反而一時語結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卿的擔心朕都知道。只是如今咱們是在跟叛軍搶時間,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朕禦駕親征,面對薛祿帶領的二萬兵馬定是會生僥幸之心。這樣,咱們可以將他堵在樂安,想那樂安彈丸之地,東征大軍就是圍而不打這一仗咱們也是必勝無疑。若是等他得到了消息,如果狗急跳墻,北上兵犯濟南或是南下攻打南京,到時候借長江天塹與我們隔江對峙,這仗就不好打了!”朱瞻基沉靜內斂,雖然每每與臣下議事時少有慷慨之詞,然而穿著盔甲的他比穿著龍袍更像天子也更有魄力和威儀,就像一把收在鞘內的寶刀,雖未出鞘但鋒芒與寒光卻不經意間無形地四散開來,這就是所謂的龍威與劍氣吧。

一番話說得在場諸位大臣頻頻點頭,無人開口相駁,半晌之後楊榮則開口說道:“皇上所慮正是臣下最為擔心的,當初漢王常借故在南京逗留遲遲不肯返回藩地,這南京又是大明龍興之境,絕不能給叛軍奪了去,臣請皇上派幹將協助陳王朱宣鎮守淮安,嚴防叛軍南逃!”“好。楊學士所言甚合朕心,如此一來就斷了他南下的出路!”朱瞻基立即命秉筆太監範弘擬旨照辦。

“只是濟南城池堅固,若是被漢王奪了去,怕是終成大患!”夏元吉主管天下田賦深知濟南乃是山東富庶之地,於是憂心忡忡地說道。

“夏大人真是急糊塗了,嘴上說這濟南城池堅固,那一時半會兒漢王怎麽攻得下來?”英國公張輔接語道。

夏原吉搖了搖頭,苦笑道:“英國公此言不假,可如果漢王不是強攻而是智取呢?”“智取?怎麽個智取?”營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夏原吉。

夏原吉先是看了看朱瞻基,然後目光停頓在吏部尚書騫義的臉上。

騫義初時不明,隨即恍然大悟,“夏大人是說山東都指揮使靳榮?”眾人皆是不得要領,營帳之內似乎只有他二人明白,朱瞻基盯著騫義問道:“靳榮是何許人?”騫義立即回奏道:“靳榮是一員悍將,為人忠勇也立過不少功勛,只是脾氣暴躁,常常有些越禮之舉,曾經有一次在醉酒後行兇惹事,成祖爺大怒原本要判他極刑,後來還是漢王從旁勸說,這才將他貶到山東在濟南府做了指揮使。每逢年終官員們的升降考核中,他都是功過相抵,於是這麽多年也沒有得到升遷。”朱瞻基點了點頭,騫義的話他聽明白了,這個人雖然忠勇卻性情暴躁又手握一方兵馬,原本對先帝和朝廷就有些怨言,如今漢王起兵若是派人遊說,他念在漢王對他的再造之恩說不定會一同反了。

如果這樣一來濟南落入漢王的手中,以濟南為根據地北上可以逼近京城、南下可以進攻江南,不行,這太險了。

朱瞻基面色微微有異,他立即想出了破解此局的關鍵之結,“騫義,你對濟南布政使和按察使可了解?”騫義一愣:“回皇上,臣主理吏部,對於各地官員雖不能說是知之甚深,帶對其才幹、秉性、身家還是知道的。”“那濟南布政使與按察使為人如何?與靳榮平時關系是否和睦?”朱瞻基緊緊追問。

“這?”騫義立即把二人的背景細細講來。

“好!”朱瞻基一個好字出口,面上神情立即輕松了許多,“好了,眾卿都累了,早些下去安置吧,還有不到兩個時辰我們就要啟程趕路了。諸位大臣除了英國公、柳升以外都是文官,也都上了年紀,這樣跟著朕勞碌奔襲,朕實在是於心不忍,不如咱們分兵兩路,朕帶一部分人馬先行,諸位大臣隨後跟上?”朱瞻基一時急一時緩倒讓眾臣著實摸不著頭腦,諸大臣中以楊榮和騫義年長,他二人立即說道:“臣等雖老邁但還不至於連累大軍趕路,臣等願意追隨皇上,生死同往!”“好,既然如此,就好好回去休息吧!”朱瞻基連連點頭,並起身親自將諸臣送至營帳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