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兄之護

自打上回月橋在明德堂內頂撞了一句老夫人,這些日子以來,府裏下人有意無意的便開始傳言,說什麽五少夫人不孝順啊,出言頂撞啊,把老夫人氣得連請了幾個大夫雲雲,這種傳言還隱隱有朝外的跡象,被阮嬸和龐嬸逮到過幾次,狠狠的發作了一下,這才震懾了那些心懷不軌的下人們。

說什麽她們家姑娘把老夫人給氣倒了,明明就是老夫人為老不尊,在兒媳婦身上受了氣便灑在她們姑娘身上,現在倒好,倒打一耙不說,還要縱容這些下人們壞她們姑娘的名聲。

當真是撿了軟柿子揉捏啊?

阮嬸氣呼呼的回了鶯歌院,見月橋正捏著繡花針,在那展開的長卷上繡著花,那花不過剛剛起了個頭,只能見到幾點粉色,阮嬸原想等她繡好了再說,誰料,月橋還分了心問了起來:“怎麽了,嬸兒?”

阮嬸嘴巴蠕動了兩下,實在是憋不住了,倒豆子似的倒了出來:“姑娘,你可不知道這有多欺負人,方才我去賬房那邊領月銀,誰料那頭說如今大夫人那頭挑了撂子,冊子沒給他,老夫人那裏又病者,需得緊著明德堂,咱們的銀子便要往後推,待大夫人什麽時候理好了什麽時候再發,這不是明白了欺負人嗎?”

整個寧家,誰不知道大夫人都氣得跑回娘家了,莫非她不在,旁的人便不用吃喝拉撒了?也就是看他們夫人好性,是個沒娘家撐腰的,如今可不得什麽人都往上踩一腳?

這事兒,說沒有老夫人的允許她都不信!

“是嗎?”月橋手尖還捏著針,聞言平淡的在長卷上看了一眼,雙目有些許出神。

“那可不!”阮嬸一想起這茬就氣得很,正要再說些什麽,只見到月橋面容上帶著的一點哀愁,不由放柔了聲音,小心的問了句:“姑娘?”

月橋穆然回了神,卻沒說到月銀的事兒,只突然說道:“二哥這時候只怕已回了江南府了吧?”

阮嬸雖不知何意,但心裏暗自算了算二爺走時的日子,便回道:“是呢,二爺是七八日前走的,又是走的水路,這大船順水而下,快得很,許是這會都到姑娘你老家了。”

月余煦要回江南府那邊去考試,前幾日月橋還特意回去了一趟,與月家人小聚了一日,說了說家常。其實像科舉這等大事,月當家都應陪著一起回去才是,只家裏的人都放心不下留在金陵的月橋,生怕他們離開這些日子,萬一那寧家人發瘋,自家小閨女無依無靠的還不得受委屈啊,是以,最後只有月夫人和月小弟跟著月余煦一同坐船回了江南渭水那邊。

月橋倒是好生的勸了勸,但都不管用,月余煦其實連月夫人都不想帶,更闊論還有個只會吃喝玩樂的月小弟了,他這次回去並非一個人,除了月淮外,還有好幾個江南府的學子,只最後月當家拍板定論,讓月夫人余氏一道過去給他收拾收拾,煮煮飯也是好的,實在拗不過,月余煦最後便只得應下了。

月橋還記得她臨走時,月余煦送她出門,還像小時候那般摸著她的頭,告訴她,他一定會出人頭地,讓她堂堂正正的有個依靠,讓旁人再不敢小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