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雨急驟

寧衡小心的把人放在了車廂裏,一把拽過一旁的雪緞,只是在視線瞥到那一抹白時,突然覺得有些刺眼,他不自覺的蹙了眉頭,手上一滑,那雪白的緞子就從他手上掉了下去。

最後,寧小侯大大方方的把身上的外衣給脫了下來,再把人給放了上去,如此他滿意的露出了一抹自得的微笑,在坐到月橋身旁後,眼神就像粘過去了一樣,撐著下巴,怎麽看怎麽滿意。

“公子,公子…”寧全在外頭喊了幾聲都沒反應,不禁有些著急,可他讓掀簾子他又不敢,實在是小侯爺脾氣反復無常,萬一惹了他,自己這個貼身小廝明兒就要去倒夜壺了。

最後,實在沒招的寧全只得小聲的敲了敲車廂,一下、兩下、三下…終於,裏邊有人回應了:“何事?”

短短兩個字,讓寧全險些熱淚盈眶,他趕忙問道:“公子,咱們回哪兒,你也知道,皇貴妃那邊已經下了令,不許你……”

話未完,寧衡就打斷了他:“怕什麽,又不是我搶的人,這明明是馬明明這小子強搶良家女子,與爺何幹,別杵著了,快點回府。”

寧全只能苦著臉應了下來。

且說莊家村那頭,趙嬸子悄悄把莊遠家那下姑娘弄走的事兒還是被人看到了,這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月橋等人來時,好生誇了她一通的周婆。

周婆為人碎嘴,嘴上又把不住門,但還是沒壞心眼,再則,她一把年紀了,尤其信佛,身上一點陰私都不沾,何況見到這種情形,只是當下無人,她膽子小,不敢明目張膽去奪人,等人一走,她立馬就朝村裏頭跑去。

莊嬸和余春婆媳也正說著,想著往日月橋送了月小弟後早該到家了,今兒怎一直不見人,余春最是擔心,尤其她還長了那麽一張臉,莊嬸雖然也有幾分擔憂,但嘴裏還說說著安慰的話:“定然是跟村裏的姑娘們說上話了,等她回來啊,你再說說她也不遲。”

余春想,是這個理兒。

只是她剛落了心,門外同村周婆喘著粗氣,一把推開了莊家大門:“你們家那小姑娘出事兒了!”

“啪嗒”余春手裏的掃帚一下掉在了地上,莊嬸雖然被驚住了,到底比余春的模樣要好,顫著音問道:“出啥事了?”

她一邊問,一邊就要往外頭沖,余春也緊隨其後。

“不,不是,你們追不上的,”周婆在他們身後,急道:“我方才在村口親眼見到她被人給擡上馬車,已經走遠了!”

余春和莊嬸一下回頭,周婆被她們婆媳那兇狠的眼神嚇了一跳,趕忙撇清自己:“跟我可沒關系啊,是趙德媳婦,我看著她和那小姑娘擡著啥東西往村口走,結果沒一會,人就倒了。”

周婆的三言兩語,很快就讓這對婆媳兩人弄清了事情大概。

依她們對月橋的了解,這姑娘對自己的容貌那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走動的絕對不走動,肯定是那趙德媳婦使了什麽壞心眼,利用了月橋的同情,這才得了手。

“天殺的老毒婦,我跟她沒完!”余春雙目通紅,從大門裏拿了一根棍子就朝外頭沖。

莊嬸攆了幾步,又忙回頭朝周婆說道:“周婆,你看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家裏又只有兩個女人,實在走不開,麻煩你去我主家莊子上喊一聲我家老頭子和遠哥兒,且悄聲把事兒說了就行,千萬別張揚。”

換了往日,莊嬸是絕對不願跟周婆打交道的,實在是周婆一嘴不把門,跟她說的事兒眨眼就能嚷嚷得滿村皆知,如今這又牽扯到月橋那丫頭的閨名。

罷,兒媳婦打上門就已經包不住了。

“你放心,我這就去。”周婆一口應了下來,跟莊嬸兩個前後走。

余春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在村裏過,尤其手上還拿著木棍,惹得不少人好奇不已,爭先恐後的追問莊遠家是出了何事,尤其後頭莊嬸又風風火火的過去,一些婦人眼裏跳動了幾下,跟在她們身後過去。

最後見人停在了趙德家門前。

余春也不敲門,拿著棍子就砸門,邊砸邊罵:“趙德、水毒婦,你們給我出來,喪盡天良,滅絕人性,你們兩口子不要臉的,這種去地獄把舌頭的事兒也做得出來,趕緊出來聽到了沒!”

莊嬸趕忙拉著她:“春兒,春兒,聽話,我已經讓周婆去喊你爹他們了啊。”

被這柔聲一說,余春頓時就流了淚,只是片刻後,她又擦了淚,拿著木棍使勁敲打,厲聲喊道:“趙缺德,水毒婦,老娘告訴你們,你們不出來沒關系,反正還有你大女兒趙大雲,我找不到你們,我找她的茬子去,她不是嫁得好嗎?老娘讓她從此再也沒臉見人!”

聽到這兒,旁邊總算有人站出來,說了句:“遠哥媳婦兒,你來晚了,方才趙德兩口子就帶著兩個孩子走了,說是要出門走親,都走好一會了。”來人心道,原本這不年不節的,他還疑惑這兩口子怎拖家帶口的去走甚親呢,怪道是做了啥壞事呆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