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第2/7頁)

糧食是什麽?在這年頭就是命啊!誰家也沒有余糧這麽接二連三的去接濟別人的!

林翠苗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手腳動得非常幹凈,她一直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但沒想到陳婆子居然知道了。

她什麽時候知道的?

林翠苗手腳發涼,感覺腦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她面色青白,哆嗦著唇,還在掙紮:“娘、娘……我知道,我知道你心疼圓寶,為了護著她什麽話都說,但你可不能冤枉人!我啥時候做過這些事情了?今天有一說一,圓寶偷了糧食,你可不能一盆屎扣在我身上。”

見她梗著脖子,死到臨頭了還不肯放過圓寶,陳婆子氣得哆嗦。她本來就是個急性子,一著急,揚手“啪”的一聲給林翠苗一個耳刮子,直接把林翠苗給打蒙了。

“娘!”除了自家男人,還沒人打過她!

陳婆子的氣卻還沒消,“你知道高粱面為啥會少嗎?是我今天早上,讓老三媳婦多烙幾個餅!他們夫妻跟你爹去縣城去了,我讓他們帶著路上吃的!你以為是誰用的糧食?你爹吃口好的,你還不許了?現在你還敢說是圓寶偷的嗎?”

林翠苗本來因為屈辱漲得通紅的臉順間煞白,又難堪又氣不順,一張臉頓時精彩紛呈。

身體的本能做出了反應,林翠苗當場下跪,就差磕頭了,說話的聲音都是飄的。

“娘,我不知道哇!我不知道是三弟妹用了!我要是知道,我能說這話?”說著,又自扇耳刮子。

一下一下,似乎扇到她心口去,心裏難堪,面上也疼,一時間分不清哪兒更疼。

啪啪的扇了好幾下,聲音聽著大,但實際卻不咋疼,林翠苗都扇出心得了。只是被陳婆子打的那個耳刮子實打實的,瞬間腫得老高。

陳婆子冷眼看她,一句話沒說,只是神色到底緩和不少。

扇了一會兒,林翠苗喘了口氣,又接著道:“今兒的糧食,是三弟妹拿的,這我沒話說。是我混,我認錯,我認罰。但罰不能只罰我一個啊!圓寶明明每天晚上都來米缸這兒,憑啥娘要護著她?”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圓寶甭想全身而退!

這句話又點了炮仗,陳婆子狠狠吐了口唾沫,“我呸!你個黑心肝的!我今兒算是知道了,你就是見不得圓寶好呢!行,我今天就給你個交代!”

陳婆子和圓寶一個屋睡覺,當然知道圓寶每天都要來米缸這兒,但她相信她的乖乖不會做賊的。

她有的是法子收拾這個爛心肝的玩意兒!

老二家的心眼多著呢,都是千年狐狸,跟她玩什麽聊齋?今天就讓她看看什麽叫做姜還是老的辣!

陳婆子走出廚房來到家門口,一屁股就坐下打滾,撒潑。幹嚎道:“啊,我不活啦!天殺的兒媳婦啊!我和老頭吃口好的都不給,偷偷用碳火劃線記糧食,把我們當賊防啊!這是要我們老兩口死啊!這個爛X的玩意,不要臉的賤人,還有什麽事情她做不出啊!”

農閑還沒過,這時候也沒啥事幹,大家在家裏還閑著,陳婆子嗓子幹嚎著,頗有氣勢,一下子就吸引了在隔壁的人過來看熱鬧。

瞬間,院墻就圍滿了人,只是他們一句話也不說,就等著看熱鬧呢。

陳婆子繼續嚎哭。

她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但是千不該萬不該,林翠苗不該對一個孩子使這種不要臉的手段。說圓寶是賊?不行!

就算圓寶真的是賊,那也不能這麽說。

孩子也是要臉的,打可以,罵可以,汙蔑冤枉不成。林翠苗這樣一搞,圓寶本來就幼年喪母非常敏感,把她的乖乖嚇壞了,她林翠苗賠得起麽?好孩子都是能改的,興國這麽混不吝她看不過眼,不也是把他當孫子嗎?

陳婆子一不做二不休,想給她個教訓,索性把事情鬧大了!

吵架這門藝術,並不是說誰大聲誰有理,但是嚎得更大聲,總是能在氣勢上占有優勢。陳婆子吵了這麽多年的架,深知先下手為強的道理,眼淚說來就來。

“誒呦我的娘喲!”陳婆子拍著大腿,擠出幾滴眼淚就在門檻處嚎哭,“這哪裏來的賊婆娘啊,我讓老三家的烙個餅給她爹當幹糧,她都說有賊啊!這是把我當成賊防啊!大家來評評理,她林翠苗做這事兒,到底是不是黑心肝!”

有幾個早就看不林翠苗不順眼的媳婦頓時幫腔,說:“這也太不像話了,哪裏有兒媳婦這樣對公婆的?這是要天打雷劈的啊!”

“我看林翠苗天天跟人抱怨說何老太偏心眼,哪想到她是這樣的人啊?”

“何老二娶了這樣的媳婦,真是倒了大黴了我的乖乖。”

……

一群人七嘴八舌,林翠苗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好話賴話,全讓他們給說盡了!

林翠苗氣得血氣翻湧,兩眼一黑,幾乎要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