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頁)

郗耀深!

原主的神經病前未婚夫……

他怎麽會到京裏來的?

寧莞神色微凜,又聽得寧暖不住的哭聲,臉上像是覆了一層薄冰,寒颼颼的,叫周邊不明所以的小二都打了個顫。

看得她這樣的表情,郗耀深卻是倒是升起兩分興致來。

往日在盛州的時候,每每看到他就跟老鼠見了貓,抖得跟篩糠似的,恨不得縮到地縫兒裏去才好。

現在膽子大了,都敢朝他這樣擺臉色了。

郗耀深有些苦惱,哎,看來京都這方土地是比盛州要好些,都能叫兔子變成刺猬呢。

他輕輕笑了笑,慢慢俯了俯身,像情人般喁喁低語,“阿莞,許久不見,你這雙眼睛倒是更漂亮了。”

清亮又幹凈,像是山中霧散後的泠泠清泉水,看得人喉嚨發幹,有些渴了。

寧莞聽著他的聲音,緊緊抿著唇。

原主的記憶裏,他也常說這樣的話,別誤會,這可不是什麽稱贊,因為往往後面會加上一句,“漂亮得讓人心動啊,真想剜下來,放在琥珀盒子裏好好收藏著,這樣就跑不掉了。”

由此可見是非常之有病的一個人。

寧莞想要起身,無奈寧暖在她懷裏揪著衣裳,只好輕撫著她的後背以作安慰。

她一心哄著寧暖,郗耀深前傾了傾身子,悠悠輕笑。

誰知還沒近些,就叫一把劍擋在了前面。

劍柄外鑲木,劍珥雕雲紋,再普通不過的樣式,偏偏上頭刻霜花綴雪穗。

“萬霜劍……”郗耀深眉角一落,直起身來,望著面前的人眯了眯眼,“楚郢。”

江湖盛傳的九州一劍裴中鈺傳人。

楚郢眸光冷淡,只瞥過他一眼,並未做多理會,而是低了低頭看向寧莞,見她無礙,方才正視起面前的人。

兩人相對立著,一個懶散悠閑,一個冷淡如風。

寧莞瞥了瞥,將寧暖抱起來,往楚郢身後避了避。

不說往日的過節,宣平侯雖然不是個熱絡的性子,但絕對值得信賴,時人稱其“瑤環瑜珥,鴻軒鳳翥”,可以見得其品行。

君子與小人,她眼不瞎,心不盲,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楚郢唇角微動,擡了擡眼,言簡意賅,“讓開。”

郗耀深扯起一抹笑,摸了摸下巴。

論勢力京都這裏不是他的地盤兒,論功夫,也沒和楚郢試過,也不知道能打到什麽程度。

還真是有點兒好奇。

不曉得是不是真跟傳聞裏的一樣厲害。

他輕嗤了一聲,不大放在心上,卻也揚了揚臉。

幾個侍女意會,收回袖中匕首,退到一邊讓開路來。

寧莞稍稍定心,抱著寧暖離開,今日有郗耀深在,這飯就別想吃個安寧了。

寧暖已經八歲,小姑娘有些分量,抱起來兩臂墜墜,有些吃力。

楚郢闐黑的眸子凝了凝,兩步上前,將她從寧莞手裏接了過來。

寧莞微怔,寧暖還以為是郗耀深,下意識抖了抖,偷偷一看發現是楚郢才松了一口氣。

在宣平侯府時,她也是時不時能見著人的,不說特別熟悉親近,但也知道侯府裏,遇著什麽大事她表姑楚二夫人也得聽他的,所以平日裏也多有敬重。

寧暖看了看自己長姐,又不期然撞上郗耀深的視線,忙埋下臉,緊緊抓著他肩頭的大氅,弱弱叫了聲小叔叔。

楚郢應了一聲,步子微頓,微微側頭,余光瞥落在郗耀深臉上。仍是冷冷淡淡的模樣,話裏卻是十足的淩厲與警告,“郗公子,京都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郗耀深笑了笑,不置一詞。

楚郢抱著寧暖走在前面,寧莞稍回過神跟上,蕓枝也驚慌地拉著寧沛綴在後頭。

被落下的齊錚啊了一聲,忙忙跑上前去。

對面看了半天的馮知愈瞪了瞪眼,“我去!”這是怎麽個回事,拿著半狐面具的男人是哪個啊?宣平侯又怎麽地和姓寧的搭上了?

旁邊的狐朋狗友也是面面相覷,悄聲道:“是不是傳言有誤?兩人關系怎麽還不錯的樣子?”

“對啊,你們說宣平侯和寧表姑娘那天是不是成事兒了?”

“放屁吧,怎麽可能,不是說她騷擾不成被扔出來了。”

“那剛才是做什麽?”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狐狸眼不是還沒幹什麽嗎?手都還沒支呢。拔什麽刀,相什麽助啊?”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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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樓外樓,楚郢便將寧暖放到了外面的馬車上,寧莞正想著郗耀深的事情,也沒注意就跟著一起上了去。

等坐在裏頭的錦茵墊上,才覺著不對勁兒,楚郢看過來,眉間是遠山有霧一樣的清冷,他適時出聲道:“無妨,送你們一程。”

話音剛落,蕓枝和寧沛亦被齊錚請了上來。

宣平侯府的馬車足夠寬敞,哪怕容了幾人也不覺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