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被康熙爺一陣懟的人,立馬甩開了正在揉的手,氣得康熙爺一口氣上不來。

德妃娘娘咬著腮幫子氣哼哼說:“那臣妾走了。”

“回來!”康熙一下把她拽回來問,“沒完了?意思意思得了行不行?為你妹妹出氣也得有個頭吧?”

德妃掏了帕子泫然欲泣:“感情傷的就是我妹妹,跑到您嘴裏都輕描淡寫的。”

康熙一把拽了她的帕子往硯台裏扔,“你別裝了,要你妹妹真的摔得躺不來,他阿靈阿現在還忙前忙後查案呢?肯定在適安園裏天天哭天搶地沒完沒了,哪有空到朕這兒來晃悠。”

見被揭穿,德妃也懶得再裝下去。

她勾著康熙說:“那也委屈,我妹妹身上也沒少磕著碰著,尤其手上有這麽長……一口子。”

她手比的足有一臂長,康熙嗪著笑看著她,她竊笑了下縮短了一半,然後嬌聲說:“那也有這麽長了,她可是女兒家,要留疤了怎麽辦?”

“等會兒太醫院的祛疤藥隨你挑。”

德妃滿意地蹭了蹭康熙的山羊胡說:“那就全要走了。”

“貪心鬼。”康熙故意捏著德妃的鼻子不給她透氣,“已經都解決了,可別和朕鬧了。”

被捏了會兒只能用嘴巴狼狽喘氣的德妃最後忍不住用手去撓康熙癢癢肉,好讓自己解脫。

她又連忙討饒說:“臣妾不是過來瞧您了嗎?顧問行說您最近飯吃的不香,連茶都少喝了幾口,我不是趕緊過來瞧瞧了?”

康熙邊笑邊拽著她說:“那等會兒和朕一起去瞧太後,她老人家的病也該好了。”

於是乎,當日下午康熙去了太後養病之處“痛哭流涕”,稟報了案情的是是非非,並痛心疾首地表示一定整肅朝綱,必定不讓此事再度重演。

太後是左拉著康熙,又扶著攸寧,當日便病體痊愈了大半。半個月沒能下地的人,晚膳後便能去園子裏扶著康熙消食。

這一走就走到了暢春園的桃花堤,已是三月桃花盛開,堤岸上落英繽紛、迎面而來。

太後逛得興起,攸寧於是感嘆:“太後今日終於是敞懷了,都怪我勞您心神了。”

“沒事沒事,我總擔憂你。”太後拍了拍攸寧,再瞧了眼跟在身後的德妃說,“受罪的還是阿靈阿的福晉,也不知道她養的如何了。”

這時候,珍珍的傷病也是必須好起來。

德妃笑答:“太醫回稟過,只要吃兩個月苦藥自然能養好,可惜妹妹不聽話,說藥太苦總是不肯按時喝,大約要再養些日子了。”

康熙這時候回頭瞪著德妃,話裏有話地說:“那讓她好好養養吧,就怕養的太好了。”

從那日起,都察院忙碌了半個月,最終一封奏章講明了此事的前因後果。

不出阿靈阿所料,徐乾學咬死也沒說和索額圖有關,只說自己想試一試,直指明珠裝病。

可明珠狠就狠在,他把自己的腿硬生生給砸出個大傷來,看著他那傷筋動骨起不來的樣子,沒人敢去相信徐乾學那套明珠欺君罔上的說法。

他又在獄中說明珠如何貪墨河工、如何巧營鹽商。可惜阿靈阿手裏有高朱普,隨意給於成龍放個料,於成龍就立馬又氣勢洶洶地質問徐乾學他在兩淮鹽道貪的是怎麽回事?

如此一來二去,看得康熙煩不勝煩。最後因最終只造成受傷不宜處極刑,給他定了抄家流放。

一時間,都察院和開了寧古塔“直通車”一樣,把徐家大大小小百余口人往寧古塔送。

徐乾學的兩個兄弟也紛紛罷官回鄉,連帶曾給他作保的索額圖兒女親家伊桑阿也被罷免,索額圖剛捂熱的內大臣也順手給奪了,順天府府尹和步軍統領因查案無能而被降職調用。

而於成龍,康熙給了一個極有意思的旨意,以至於在春去夏來阿靈阿和珍珍復盤這次鬧劇時決定還是把最佳男主頒給康熙。

康熙對於成龍說:“於大人雖然有過,亦有功。不如去漕運上辛苦辛苦,也好監督靳輔。”

於成龍至少在禦前彈劾過靳輔兩回,而漕運總督和河道總督連衙門都同在清江浦,傅達禮在任五年間已將漕運和河道磨合得合作極為順滑。

把於成龍派過去,這到底是讓他培養下和靳輔的感情呢?還是破壞下漕運和河道的關系?

且左都禦史為從一品,漕運總督為正二品,但漕運總督是出了名的肥差,說好的要追究責任呢?

阿靈阿心裏為伊桑阿、麻勒吉他們叫屈,說好的連坐問罪,他們一個丟官,一個降了侍衛,於成龍倒還去肥差上享福了?

阿靈阿是沒猜出來康熙的用意,靳輔卻是嚇得跑到康熙面前連連說不。

可康熙還好言好語對他說:“於成龍也是有治河想法的,靳大人不要成見過深,要為朝廷多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