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2/2頁)

珍珍急問:“那墜子現在在何處?”

掌櫃的說:“夫人,好物件自然有好去處,這東西是我一相熟的貨商送來的,放在我這裏不過兩日就被一位老主顧看上了。那位主顧可是位看玉的行家,他買走的時候還添了一倍價格給我做賞金呢。”

珍珍手心微微發汗,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誰想她剛到淮安就尋著阿奶玉佩的線索了。

“掌櫃的,這塊玉我於我十分重要,可否請您行個方便將這位買主引薦與我?”

“這……”掌櫃臉上露出一絲為難,“實不相瞞,這位老主顧於我相識多年,連小店這匾額都是他題的,按說夫人真心相求,小的自然應該行個方便,可我這位老主顧是個性子極變扭的人,一是從不愛見生人,二是從不轉手自己的愛物,只怕我告訴了夫人,夫人也無法如願。”

文叔見狀,一皺眉想開口說什麽,但珍珍攔住了他。

“既如此,是我為難掌櫃的了,還是請掌櫃的拿些別的好東西讓我開開眼吧。”

掌櫃的於是啟出幾件上好的玉發簪、玉佩、玉鐲給珍珍選看,珍珍看過後全單收入,臨走還給掌櫃加了一成銀子做賞。

出了店門,徐鸞很是不解:“小姐,這掌櫃的都駁了您的面子了,您還買他這麽多東西幹什麽?”

“他不敢告訴我是怕得罪自己的大金主,可我要是也做了他的大金主呢?左手右手都是錢,你說他會得罪左手的錢還是得罪右手的錢呢?”

徐鶯又問:“可掌櫃的一直到咱們出門也沒說啊?”

“怎麽說?誰的口說都是門道。這掌櫃能在淮安這樣臥虎藏龍的重鎮開一家這麽大的玉器店,當然不是一般人。”

文叔替珍珍掀起車幔,輕聲說:“奴才等會兒就派人打聽打聽,這店招是哪位高人所寫。”

珍珍點頭,露出滿意地笑容坐在了馬車上。

掌櫃的不是一般人,她家阿靈阿的管家也不是一般人。

到了晚膳,阿靈阿與文叔是一同進屋的。

文叔一拜說:“福晉,派人打聽了,珍瓏閣負責做飯的一個廚子說,店招乃是一位李姓鹽商所書,他近日就在淮安督貨,住在城郊的一處別苑裏。”

阿靈阿剛才進來的路上,已經聽文叔說了這事,他對珍珍道:“你看咱們這運氣,是不是都趕巧了?才來淮安就打聽到了這玉,而這玉還在我管的著的地方。”

阿靈阿拍拍珍珍的肩膀說:“行了,這事就交給為夫了,為夫保管把東西給你帶回來。”

第二日阿靈阿就特意彎了一程去拜訪那位李姓鹽商,可門房和他說主人去了碼頭。

於是阿靈阿又去了碼頭,結果碼頭李家的夥計說主人已經上船回揚州了。

阿靈阿心中遺憾,晚間還把此事和傅達禮說了一通。沒想到傅達禮一聽哈哈大笑說:“你啊,這是碰了一鼻子灰了,他不是走了,他是知道你要他手裏的東西腳底抹油躲著你呢。”

傅達禮遂把這李姓鹽商的事兒和阿靈阿掰扯了一番。

“這李念原可是揚州有名的怪人,倒不是他鹽商的生意做得有多大,而是他心思就從沒在這生意上。”

傅達禮指指端上來的蟹黃小籠說:“他最大的愛好就是買古玩、畫畫和吃,他可是放出話來,古玩是大姨娘,畫筆是二姨娘,吃喝是正房太太。”

這倒是個奇人了,阿靈阿好奇說:“這樣的人還能做生意?”

“能啊,李念原經商是個奇才,囤貨議價都是高手,他看中囤積的貨物隔了幾個月總是會漲價。可惜他每年正經做商人就那麽三四個月,其他時候都和他那兩房姨娘和正房太太廝混,從來不關心生意。揚州的商人都說,幸好他念原先生心思不在生意上,不然其他人怕是要沒飯吃了。”

傅達禮拉著阿靈阿坐下,給他斟上一杯酒勸道:“你說的這塊玉要是想從李念原手裏弄回來,怕是要費一番大功夫,他這個人收進去的古玩從不示人也不出手。也可惜了了,他至今未娶無子,好多喜歡字畫古玩的人都在等著他哪天一命嗚呼好去撿漏呢。”

阿靈阿想了想說:“他怎麽著還是個鹽商,我這個巡鹽禦史到了揚州先見一見他還不行?”

傅達禮把酒杯塞在了阿靈阿懷裏,有點打趣地和他碰了個杯說:“你試試,你試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