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輸(第3/3頁)

經了昨夜,什麽都不能了。

她每說一句,紀煥手上的力道便越大一分,直到手背上都冒出青筋,他才開口道:“莫說胡話,朕不愛聽這些。”

這樣沉悶的氣氛裏,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紀煥見懷中的小人兒氣息越來越弱,忍不住厲聲沉喝:“太醫人呢?!都不想活了嗎?”

“無用的。”陳鸞伸手扯住了他半片袖角,她徹底沒了睜眼的力氣,自然也沒看見男人眼角的一片浮紅。

兩人皆心知肚明,喝下了這樣的藥,太醫來了亦是無用。

天上的神仙也救不了她。

屋外不知何時刮起了風,那自北而來的寒意似乎能擊垮心底的最後一絲防線,陳鸞動動小指都覺著有些力不從心,她唇上幹得起了皮,顏色卻還是嫣紅的觸目驚心,說出的話也一縷縷碎成了煙,“昨日,我不該去……去養心殿的,可我想……想……”

哪怕走到這般境地,她仍是想見見他的。

可這最後一句話,她是說不出來了。

她的身子慢慢變得冰涼,變得僵硬,面上仍是那副嬌俏無害的模樣,紀煥深深皺眉,墨色的瞳孔中漫上一層灰蒙蒙的霧,任誰都看得出,這漠然無波的身體裏壓抑著怎樣的怒火與寒涼。

真正失去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呢?

再沒有求而不得,再沒有夙夜難寐,她完完整整地離開,什麽也沒有留下,了無牽掛,而伴著他的,將會是永無止境的無底黑淵,到死為止。

陳鸞死在了這年最冷的天裏,而就在人們以為帝王立後的時候,後宮中唯一能說得上話的恕妃因動用禁藥被廢,死後丟在了亂葬崗,與此同時,鎮國公府獲罪,府上一百多人,盡數流放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