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雖不知道他們談得如何,但呆在春華院的周蓁蓁還算淡定,反正那三萬兩她也沒見著,還在別人口袋裏的銀子,就還不是自己的,她也就不著急了。

但她大姑母周蘭想要圓滿解決這事,就越不過她以及她外祖父。

所以甭管她祖母或者她大姑母會和她父親說什麽,都不可能一語定乾坤。

她看了看日子,今兒七月十三了。

反正任她們如何蹦跶,想不履行約定又想將三萬兩銀子收入囊中,都是不可能的。那三萬兩或許最終不一定是回到他們姐弟倆的口袋裏,但一定不會在周蘭甚至她祖母的口袋裏。

她有這個自信。

萱北堂

周涎走後,周蘭忍不住抱怨,“娘,你看二哥都不疼我了。以往要什麽,他都是二話不說就給了。最重要的是,不僅不疼我,對你也沒有以前孝順了。”

周蘭自己也不看看她說的情況是什麽時候了,還是她未出閣之前的事了。現在他們都各自組成家庭,她自己都一心扒拉著夫家呢,何曾管過兄長為兄長著想過?

周蘭這話是明晃晃地挑撥離間了,何老安人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但她確實能感覺到老二的改變。

“想想還是當初娘說得對啊,就是不能娶商人之女,娶了之後您瞧親戚間相互幫忙也要提條件。”

瞧她說的,事關三萬兩銀子,人李家的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也不想想,若非當年娶了李氏,李家豪富,李氏手裏又握著大筆的銀錢,她蔡家落難時需要的隱秘的三萬兩還不知道上哪能籌借得到呢。

……

周涎回來後,臉色一直不太好,一臉的凝重,想必是他們起了爭執。

周蓁蓁見了,倒沒有跟著憂心重重。

她爹要是雲淡風輕,她才糟心呢。

比起以前,他對祖母的要求二話不說就答應,現在已經好多了,至少此刻臉色不好,說明了他會站在他們姐弟倆的立場為他們想一想了不是嗎?

她對她爹要求不高,其實是要求高了他也做不到。

她祖父去的早,沒人教會父親做如何做一個好父親和好兒子。她爹就如同一棵被大石頭壓著的豆牙,他已經習慣了滿足母親的要求,他不可能穿石而過,只能繞開石頭生長。

不是有一句話嗎,改變自己是神,改變別人是神經病。她爹孝順她祖母,習慣她予取予求都三十多年的習慣了,你讓他一下子改過來,可能嗎?

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慢慢來,現在看來,這些日子他們功夫沒有白做,至少她爹為他們著想了,而不是她祖母一張口說什麽他就依什麽,也不管他們做兒女的利益會不會有損。

發現這一點,再思及現在讓她爹痛苦為難的祖母和大姑母,周蓁蓁心想,那就別怪她拼命刷她爹的好感度,將她爹拉到他們的陣營裏來咯。

“爹,祖母的身體如何了?”

啊呃?周涎愣了一會才後知後覺想起這兩天他娘正稱病呢,“你祖母無事。”

“那就好,我還以為急匆匆地將您喚去是祖母身體有什麽變故呢。”

聽到這話,兩廂一對比,周涎的心裏很不是滋味,這廂女兒還關心著祖母的身體無恙否,那廂他母親卻幫著他大妹想踏掉那筆三萬兩的銀子。

“蓁蓁,你和憲兒缺銀子用嗎?”

“不缺啊,每年外祖父都將產業上的盈利給我們送來呢。”周蓁蓁狀似無意地道,“爹你問起這個,是不是缺錢用啊,是的話你說啊,等外祖父他們過段時間送盈利來,我和弟弟就不花了,都給你。”

“不是,爹不缺錢花。”周涎有些感動,又有些狼狽。

“這樣啊,那外祖父這次送來的盈利我就存起來吧。其實這些年女兒花錢不懂節制,娘的嫁妝用去不少。”周蓁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其實最初的時候他們手裏是有一筆很大的浮財的,是何老安人以家中困難為由,或者自己出面或者讓周涎這個當爹的出面,問他們姐弟拿走了。

“眼見著弟弟一年年大了,再過幾年就能娶妻了,聘禮這些也該準備起來了。唔,這個是大頭,得攢錢了不能亂花了。”周蓁蓁數著手指,說著自己的計劃。

“不過爹,如果你缺錢花,你就說。這些銀子,咱們父女三人一起花。之前女兒一直不知道爹的錢沒有多少,對不起啊。”

“不用!”

周涎連連罷手,在周蓁蓁說出那樣的話之後,他哪好意思花兒女的銀子?而且不巧的,他也想起那幾次何老安人陸續讓他從兒女這裏拿銀子的事了。

一時間,他心裏那叫一個難受啊。

“蓁蓁,你覺得你謹表哥怎麽樣?”周涎心想,那三萬兩銀子或許拿不回來了,聯姻一事倒是可以爭取一下。

“爹,你去祖母那裏,大姑母和你說了當初和娘的約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