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思春(第2/3頁)

裴蓁看完後遞給步長悠,道:“我進宮時,她還沒來府裏,沒相處過,回來之後,也一直沒看見她,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喜歡什麽?”

步長悠看了看,道:“戒指貴重,檀香扇風雅,都是好東西,不過第一次送禮物,還是貴重好些,貴重表示看重。”

裴蓁點點頭,站了起來:“我對這個嫂子還挺好奇,不知到底有何過人之處,將裴炎吃得這麽死。”問步長悠,“我過去了,你要去嗎?”

步長悠心裏有些不能言明的東西,她偶遇到的那對男女,像種子一樣種在她心裏,揮之不去,很奇怪,她總想到他們交頸相纏的情形,像被魘住了一樣,她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但她很迫切的想再去看看,她道:“我跟著湊個熱鬧。”

雨過天青,萬物潔凈,三人穿過林子,過了小橋,朝那道月洞門去,稍微走進些後,步長悠發現這處的月洞門不止一道,而是有三道,三道之後,有半株花樹映入,跟扶桑花後的月洞門借竹成景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這裏的三道月洞門更妙。

第一道月洞門的墻上爬了一墻爬山虎。爬山虎雨後新洗,頂著雨珠,在新陽下,仿佛發著綠光,實在可愛。步長悠玩心一起,走到墻根下,揪住一根藤,搖了一下,滿墻的雨珠噼裏啪啦的往下掉,雖然她早做好了後退準備,還是被砸了一身雨,狼狽不堪。

裴蓁和棠梨見她如此狼狽,笑出了聲。

步長悠不搭理她倆,自顧自地從袖袋裏摸出一方帕子,擦拭臉上和身上的水珠。等她擦完了,主仆倆還在打配合調侃她遇水更美,步長悠將帕子往裴蓁身上一擲,往裏頭去了。

裴蓁接住帕子,笑:“頑笑兩句,公主怎麽還急了。”說著跟了上去。

三道月洞門夾了兩道花樹,一道是紅梅,一道是白梅,雪天有看頭,現在光禿禿的沒什麽意思。步長悠快到第三道月洞門時,忽然往旁邊閃了一下。

月洞門旁置著一塊比人還高的青石,步長悠閃在青石旁,裏頭映入月洞門的半株紫薇樹剛好擋住了她探出的半個身子。

裴蓁以為步長悠是在給自己讓路,正要邁過她先入,步長悠卻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到自己身後。

棠梨以為裏頭有什麽好玩的事,也趕緊從門前躲開了。

步長悠沒看到什麽好玩的事情,但她看到院子裏頭有個人在練劍,裴蓁跟著探身看了會兒,得出了一個結論:“裴炎的功夫進益了不少。”

裴蓁不怎麽叫裴炎哥哥,只在長輩或者外人面前才叫哥哥,倒不是不知禮,而是裴炎攏共才比她大了三歲,三歲在小時候還有些差別,越大越沒差別,當某一天,裴蓁覺得兩人完全沒差別時,她就開始叫名字了。裴炎對自己從哥哥變成裴炎,完全不在意,隨她去。可是當有一天,裴蓁的弟弟裴煊有樣學樣,不叫她姐,開始直呼她裴蓁時,她卻將裴煊揍了一頓。

裴蓁看著看著就有些心癢了,因為她自從進宮後,劍就擱下了,偶爾動一動,也是舞劍,純是觀賞性的,沒什麽意思,她四下看了看,沒看見什麽趁手的兵器,就讓棠梨去找,棠梨問她棍子行不,裴蓁說可以,棠梨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裴蓁吩咐完棠梨後,回頭見步長悠將身子俯得更低,就跟著俯了下去。

這一俯身,裴蓁瞧見廊上坐了一個女子,女子身旁擺了一個小桌,桌上有個瓶,瓶子旁堆了些花枝,女子將手中修好的花枝插進瓶中,在去拿下一枝時,擡頭瞧了瞧正在中庭練劍的裴炎。

裴蓁幽幽嘆氣:“這麽美的一幅畫,叫我怎麽忍心破壞,母親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步長悠沒說話。

話一出口,裴蓁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偏袒,補充道:“之前王上說裴炎悶壞,我還沒察覺,現在發覺王上目光如炬,他不吭不聲的擺了父親和母親一道,太壞了。”

許是累了,裴炎收了勢,拿著劍,走到廊下,將劍收到鞘中,擱在桌上,女子摸出一方手帕遞給他,他接過去擦了擦汗,將帕子還給女子,女子又將帕子塞回袖中,裴炎在她身邊坐下,撿起一枝茉莉花來,幫她一起弄。

棠梨拿著不知從哪找到的一根棍子回來,問她這樣的可還行,裴蓁擺了擺手:“用不著了,人家已經收劍了。”

棠梨探身往裏瞧,院子裏頭果然沒有練劍的身影了。

裴蓁見步長悠還在看,並且看得津津有味,有些納悶:“你看什麽呢,這麽認真?”

步長悠意猶未盡的直起身子:“從來沒看過,好看。”

裴蓁笑:“這麽遠能看清什麽,走吧,咱們進去再看看。”

步長悠搖搖頭,道:“我看完了,你們去吧,我在外頭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