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3頁)

莫予深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有電話進來。

是奚嘉。

“莫總,忙完沒?晚上請你吃飯,我拿了獎金。”

莫予深:“下次吧,在吃了。”

奚嘉明顯一怔,隨即笑了笑,“不打擾你了,你先忙。”

掛了電話,奚嘉跟服務員說:“一人份,謝謝。”

莫予深把手機音量打開,看到一條未讀消息,奚嘉在一個小時前就給他發了消息。

包間的氣壓有點低,姜沁借口去洗手間,出去透氣。

穿過大廳,姜沁腳步頓下。

臨窗位置,奚嘉正在疊餐巾。

這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姜沁擡步過去。

奚嘉百無聊賴,把餐巾疊成各種形狀,疊了拆,拆了疊。

“真有閑情逸致。”

奚嘉擡眸,對面坐下來的女人,分外讓人討厭。

來者不善。

奚嘉把餐巾疊成一朵花,“要簽名?”

姜沁:“……”

上午時,程惟墨跟她說了,奚嘉記憶衰退,不熟的人基本不記得。

她覺得挺好笑,還真就能按著自己心意,進行選擇性失憶?

這些,就只能用來騙騙男人。

反正她不信。

姜沁瞧著奚嘉,她既然那麽愛演,她就做個好人,奉陪到底。

她自報家門,“姜沁,莫予深發小。”

奚嘉面色沒太大波瀾,“行,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姜沁嘴角輕抿,“不知道你是真不記得,還是假失憶,要說你不記得了,卻還知道跟蹤莫予深,玩欲擒故縱。”

頓了下。

姜沁瞅著她,“奚嘉,不管你是什麽心態,莫予深已經夠意思了,怕影響你馬術比賽,把離婚推遲到明天。你呢,想找樂子也好,想欲擒故縱也罷,不過,適可而止吧。把你那失憶症收收。還有,你那大小姐脾氣,一般人無福消受。”

奚嘉手上的動作停下。

她聽出來了,莫予深就在這家餐廳吃飯。

而且,她跟莫予深的婚姻有問題。

離婚?

姜沁雙手抱臂,“不管怎樣,夫妻一場,莫予深一直尊重你,你也試著尊重他,別拖泥帶水。”

明天離了最好,眼不見心不煩。

莫予深娶誰都行,但不能是奚嘉。

鬧心。

姜沁起身。

奚嘉:“等等。”

姜沁不明所以。

奚嘉撥了電話,很快,那邊接聽。

奚嘉開了免提,“你出來,我就在外面大廳,你那好發小也在。”

姜沁:“……”

她也無所謂。

莫予深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起身就往外走。

程惟墨對著他背影,“怎麽了?”

說著,也起來。

莫予深:“奚嘉在這家餐廳。”

身後腳步聲急促。

姜沁轉身。

莫予深和程惟墨都出來了。

姜沁再次看向奚嘉,就是個挑事精。

程惟墨看向奚嘉,她視線漫不經心從他臉上掠過,定格在莫予深身上。

“你吃飽了撐的?”程惟墨把姜沁拽走。

姜沁甩開他,“松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不是說提前清了場,怎麽奚嘉就偏偏能進來?”

程惟墨壓低聲音:“這家餐廳是季清時開的,奚嘉就是大老板,誰敢攔著她不讓進?”

“那你就不能選別的家餐廳?”

“……”

那邊,程惟墨和姜沁回了包間。

莫予深坐奚嘉對面。

奚嘉點的餐上來了,她頭也沒擡,自顧自吃著。

莫予深問:“姜沁跟你說了什麽?”

奚嘉把餐盤放一邊,擦了擦嘴角,“莫予深,我沒跟蹤你,這家餐廳是我的,我一個人出來吃飯,基本都在這。還有,我到底是裝失憶,還是真的病了,你最清楚。關於能記住什麽,記不住什麽,我沒撒過一句謊。我不需要靠裝失憶來博別人同情。”

莫予深意會,猜到姜沁說了什麽。

奚嘉從包裏找出記事本,倒著翻頁,一頁一頁翻看,一直找到上個月底,才找到一條有用記錄。

那是她從山裏回來,到莫予深別墅住的第一晚。

奚嘉把筆記本豎起來給莫予深看,“那晚我問了你兩個問題,第一個,我們怎麽是陌生人,你說一共處了不到二十天。第二個,我問你想不想離婚,我這樣子,日子會過得一地雞毛,你沒回答。”

莫予深瞅著她。

奚嘉接著:“只要你想離,我不會拖泥帶水,至於不尊重你的決定,欲擒故縱,甚至死纏爛打,我自認為不會是那樣的女人。當然,你把離婚推遲到賽後,我還是挺感激的。”

莫予深明了,程惟墨應該無意中跟姜沁透露了賽後離婚這事。

奚嘉收起記事本,伸手,“離婚協議書給我,我現在就簽給你,明天就去拿離婚證。”

她的眼底全是執拗、倔強、高傲。

隱約間,還有絲濕潤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