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信到(第2/3頁)

徐朵當初跟鐵柱媽說了那麽一大通,其實就是不想收徒。

她又不是那種一沒事做就渾身難受的勤快人,非得收幾個徒弟找累。何況以賊老天那尿性,說不定哪天心血來潮,又把她給劈走了,那她不是白忙活一場?

徐朵正想著還有什麽辦法把人勸退,隔壁周三媳婦一手牽著兒子小虎一首拎著袋餅幹來找她了。

這年頭餅幹可不便宜。

一般六兩的糧票能買一斤的餅幹,可玉米面這類的粗糧才九分錢一斤,便宜點的標準粉也不過一毛八,買一斤最便宜的烤果卻也要六毛八。除非送禮,一般人家根本吃不起。

再看她不僅拎了餅幹上門,還領著孩子,徐朵就猜測她八成也是想送兒子來拜師的,不猶暗暗皺眉。

村裏想來學功夫的,怕還不不止這幾家。

一個兩個好推,總不能個個都推吧?畢竟都是鄰居,低頭不見擡頭見,不好鬧得太僵。

而且她現在已經莫名其妙引氣入體,誰知道賊老天給她個這麽好的靈根,是不是一時半會兒不想讓她走了。

徐朵略一思忖,幹脆叫兩人晚上吃過晚飯後把孩子帶來,她先看看根骨。

根骨行,就留下來試著練幾天,看看能不能吃得了習武的苦。

要是孩子能堅持住,家長也舍得,再談正式拜師的事也不遲。

沒想到這個口一松,不僅吳家的狗剩子,周家的小虎,連原主大姐徐蓉都把小兒子送了來。晚飯剛吃完,徐家院子裏就陸陸續續來了八*九個孩子,還有不少村民在門外看熱鬧。

徐朵嚴肅著一張小臉,賊有高人範兒地先把年齡超標的一個剔除,接著選出兩個根骨特別差的,“學也學不出什麽來,還是別浪費這個時間了。”

最後剩下五個男孩子一個女孩子,最小的是隔壁周三媳婦家的小虎,最大的也不過七歲。

徐朵點點頭,“明天早上七點開始正式上課,遲到三次的以後就都不用來了。”晚上打坐修煉大半宿,第二天一早就開始帶著六個孩子紮馬步、跑步,練基本功。

鐵柱媽看了幾天,乘涼的時候忍不住跟吳老二媳婦嘟囔:“也沒見有什麽特別啊,都是些簡單東西,不用人教,自己在家也能練。我真懷疑她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誰說小徐老師沒有真本事了?”吳老二媳婦忙打斷她,“我那天去找小徐老師,進門就看到她一只手把她弟弟大龍舉在半空,一只手!你能做到嗎?”

稱呼都從朵丫頭變成了小徐老師。

“真的?”同樣在大樹底下乘涼的幾個婦人全把腦袋湊了過來,“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吳老二媳婦就眉飛色舞把自己那天看到的全說了。

“哎呦喂!那可真厲害,難怪能殺黑瞎子。”眾人聽得直咋舌。

還有人一臉懊惱,“早知道就把我家那小子也送去了,拜師那點東西算什麽,隨便上山打兩只野雞野兔就有了。說不定要是學成了,也能殺黑瞎子呢,那可值老鼻子錢了。”

“就是,而且要是有功夫在身,就不怕往深山裏面去了,備不住還能挖到個大棒槌。”

當地人管人參叫棒槌,這東西要是碰到個年份大的,賣個上千塊都不是沒有可能。

在絕大多數人月收入不過三四十的七七年,一千塊,已經是很大一筆錢了,怎能不叫人向往。

吳老二媳婦聽得心花怒放,“等我家狗剩子打了黑瞎子,我也請大家夥兒吃黑瞎子肉,到時候你們都來捧場啊。”好像她兒子明天就能出師了似的。

眾人一陣笑,根本沒人在意鐵柱媽之前的話。

鐵柱媽氣得不行,黑著臉搬起小板凳就走。

與此同時,遠在帝都的莊振宇半倚在窗邊,拆開了徐朵前些天寄出去的信。

“振宇,見信安。對不起,攔著你不讓你和家裏人聯系是我的錯……”

一見這開頭,他就忍不住長眉一挑。待一目十行看完,更是十分意外。

他那個被寵得有些嬌氣任性的小妻子,什麽時候在他的事情上這麽通情達理了?

按照她往日的作風,不是該寫信來控訴他順便催他趕緊回去嗎?怎麽會叫他安心在家裏多陪陪父母,不用急著往回趕?這是轉性了?

帶著這種不可思議,他打開了另一封從楊樹村寄來的信,只一眼,就笑了。

這種挑撥離間的手段還真是拙劣,他慢條斯理將兩封信都裝回去收好,跟父親說:“爸,我準備後天就啟程回山城。”

“怎麽不在家裏多住兩天?”莊老爺子想起兒子收到那兩封信,微蹙起眉,“是不是他們家催你回去了?”

“沒,她叫我多陪陪你,只是學校快開學了,我得回去備課。”

這話莊老爺子才不信,他沉默半晌,問兒子:“你那個媳婦,她是個什麽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