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沒種(第3/6頁)

就憑你那日兩耳流血地背著我走向漁村,你的任何計劃,我都可以配合。為何還要瞞著我執行?

嘴巴裏的酒不知為何變得又酸又苦,難以下咽,頤非最終放下了酒杯。

而這時,秋姜的目光轉到了他臉上:“再說,我把三殿下和紅玉都帶回來了,足夠表達我的誠意。”

紅玉怒道:“我是夫人的人,你卻將我抓起來關在柴房中……”

秋姜打斷她:“第一,我並不知道你是夫人的人,萬一你是品從目的細作怎麽辦?第二,我只是關你,沒打你沒罵你甚至還讓江晚衣去醫治你,已是看在同門的份上手下留情;第三,若不是我借江晚衣的行蹤將消息傳出去,四哥能提早回來,能第一時間放了你?”

紅玉被問得啞口無言,只得恨恨地撇了下嘴道:“你這聲四哥倒叫得挺溜。”

“好說。你若也是七寶,我也能喊你一聲姐姐。”

紅玉眼中幾乎冒出火來:“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麽當不了七寶!”

“哦對。我記得某人跟我說過她有朝一日必定會拿回‘瑪瑙’這個名字。只可惜,我一日不死,你就無法上位。”秋姜笑了起來,那樣一張寡淡的臉,一旦有了表情,就顯得極具風情,“哪怕我失蹤了五年,一日沒有找到我的屍體,瑪瑙之號就一日不能換人。”

紅玉咬著嘴唇,不知為何,臉上的怒容褪去了,轉為了另一種更為深邃的怨恨:“我去燕國找過你們。”

秋姜揚了下眉。

“品從目說,你在燕國的計劃失敗了,你、二兒、五兒和六兒都死了。我不信,我親自去玉京挖出了五兒的屍體,發現他是被人一掌擊碎天靈蓋而死。但在死前,他中過你的迷藥,四肢僵硬,腿骨斷折。而且,我只找到了他們三個的屍體,沒有你和刀刀。我又在牢房裏找到了刀刀,從他口中得知了除夕夜的經過。所以,我堅持認為你沒有死,只是躲了起來。”

秋姜一笑,不置可否。

朱小招在旁忽然補充道:“紅玉回來稟報夫人,夫人開始懷疑品先生,但她當時練功走火入魔,自顧不暇,只能交代我和紅玉不要打草驚蛇,暗中監視品先生。”

紅玉冷哼道:“品從目十分狡猾,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繼續勤勤懇懇地打理門中事務,按部就班地推行奏春計劃。無論是頤殊還是謝繁漪,都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我找不到證據,也找不到你。”

“再然後,頤殊成功稱帝,夫人也恢復得差不多,眼看就能出關時,品先生從燕國弄來了一種開山用的火藥,炸毀了螽斯山。”

紅玉不滿道:“你怎麽還叫那廝先生?他算狗屁先生!”

朱小招苦笑道:“他畢竟是我的老師。我們所學,皆是他教的。”

“他可沒教我什麽!他只偏心七兒!”紅玉先是嫉恨地瞪了秋姜一眼,但隨即又高興起來,幸災樂禍道,“可惜都是假的。他現在還不是要殺你?”

秋姜又不置可否地一笑。

朱小招繼續道:“我一直在監視品先……唔,品從目,等著他有所舉動,所以那一夜,我提前發現不妙,沖進夫人閉關之地,告訴她品從目背叛,但已經晚了。”

紅玉被勾起回憶,也是一臉的心有余悸:“我和四兒帶著夫人九死一生地從密道逃脫,夫人因為動用內功,再次走火入魔,形同癱瘓,只能躲藏。我們躲在寺廟中,靠偷竊為生。有一天我去鎮上偷米時,聽見人人都在說,白澤侯姬嬰死了。我回去將此事告知夫人,夫人當夜咳血,差點病逝。”

秋姜的表情沒有變,但頤非就是敏銳地感覺到,她的氣息變了。

怎麽回事?她為何對姬嬰那般關注?如意夫人也是?為什麽聽說姬嬰死也會吐血?

“夫人一連燒了三天三夜,再醒來時對我跟紅玉說,誰能殺了品從目,便把如意門留給誰。”

秋姜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紅玉:“原來你們兩個現在是競爭對手呀?”

紅玉冷冷道:“你不用挑撥我跟四兒的關系。我們說好了的,各憑本事,願賭服輸。”

“那看來你們兩個迄今為止都沒贏。”

朱小招嘆了口氣道:“品從目雖不會武功,但多智近妖,對付他,我沒多大信心。所以,這一年我只是假裝去了宜國,避開耳目,實則蟄伏觀察。”

頤非想原來此人沒離開啊,難怪能在這種颶風天裏現身,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你們都怕他,我可不怕!”紅玉板著臉道,“我想他肯定去了燕國,執行燕國那邊的奏春計劃。可惜,當我趕到時,那個計劃失敗了。燕王沒有死,死的人是他弟弟。品從目自此失蹤,再也沒有出現。”

頤非和秋姜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從彼此臉上都看到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