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3頁)

他怎會不知道皇帝的算盤。這小沈氏也是繼後的人選之一,裴章把她塞給自己,既彰顯了天子的恩德,又不用娶她。而沒了安國公和嘉惠後的庇護,小沈氏只能啞巴吃黃連。說不定到時還要被裴章威脅,變成天子安插在靖遠侯府的一雙眼睛。

他不常在府中,倒也沒什麽影響,只是不喜歡這種被算計的感覺。

裴章早知裴延會拒絕。此事也不著急,只需以親事為由,繼續把裴延留在京城。直到磨得他沉不住氣,不怕他不答應。

兩人各懷心思,表面和氣地聊了會兒,裴延就起身告退了。

走出皇城,裴延坐上馬車,秦峰問道:“爺,皇上可是赦免了您?算算時間,布政使的折子大概是到了。他們沒想到,韃子狡猾,那些歸降的戰俘大多染了瘟疫,如果不及時處置,會蔓延至整個軍中,死傷無數。”

在旁駕車的昆侖不說話。那些戰俘雖然染了疫病,但也是他的同族。他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向裴延磕頭求過情。裴延本也有心救治,可那主將把重病將死的人混在裏頭,企圖傳染給大業的將士。疫情迅速蔓延,無法控制。所以裴延才下令坑殺他們。

這些事,當地的布政使和按察使調查得一清二楚,還寫了言明前因後果的折子。但裴延按著不然他們動作,最近才把消息傳入京城,從而洗脫自己的罪名。

裴延嫌秦峰多嘴,看了昆侖一眼。昆侖雖然歸降,但依舊是瓦剌人,跟那些戰俘屬於同族,眼睜睜看著那麽多族人死去,心裏不可能不難受。

秦峰自覺失言,趕緊轉了話題:“那皇上可有說我們幾時能回山西?每天閑在府裏,都要發黴了。”

裴延打著手勢,秦峰驚到:“皇上想把嘉惠後的妹妹賜給您做正妻?這算盤打得好啊,沈氏出身高貴,如今無人可依靠,皇上正好拿捏。幸好您沒答應。可不答應的話,我們就無法離開京城吧?皇上翻臉無情怎麽辦?”

裴延沒有回答。

靖遠侯府就在皇城附近,馬車行了沒有多久,在侯府門前停下來。裴延下車入府,秦峰跟著他,昆侖則去停馬車。剛跨過門檻,就有個身影從門後竄出來,一下子抱住了裴延的腿。

“二叔!”一個甜甜的童聲喊到。

裴延低頭,看到裴安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這孩子生得唇紅齒白,玉雪可愛,如同一個女娃娃,只是十分瘦小,怎麽看也不像十歲。裴延蹲下來,與裴安平視,擡手按在他的頭頂:“你怎麽在這裏?”他的聲音十分低沉沙啞,如同被烈火焚燒過,有些駭人。

他能說話,只是鮮少在人前開口,裴安是個例外。裴安是兄長的遺腹子,也是侯府將來的繼承人,裴延向來重視他。而且這孩子不怕自己,並且願意親近他。

裴安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沓紙:“這是我最近兩天練的字,母親說不好,要我重練。二叔看看,我真的寫得不好嗎?”

裴延把紙張接過,看了一眼。那字跡雖然工整,但到底顯得稚嫩。大嫂對這個孩子要求十分嚴格,嚴格到近乎苛刻的程度。他也不過十歲,卻比同齡人都要早熟,大概覺得寄人籬下,總是乖巧聽話,對自己這個二叔有幾分刻意的小心和討好。

生怕自己不喜歡他一樣。

裴延有些心疼,摸了摸他的頭道:“好。”

裴安很開心地笑,忽然捂著肚子,猛地咳嗽了幾聲。裴延連忙一手按住他的胸口,一手順他的背。他支起身子,擺手道:“沒事,沒事。二叔,我自己跑出來,沒告訴母親。院子的角落有棵梅樹開得好,但我個子不夠高,您能不能幫我折一枝?母親喜歡梅花,我帶回去給她,也許她就不會生氣了。”

裴延點了點頭,牽著他的手往府裏走。府中的花園有一大片梅林,是裴延的父兄還在世時種下的,如今梅樹成林,花開時猶如一片雪海,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二叔,那邊是不是有個人?”裴安伸手指了一下。

裴延看過去,見一個嬌小的身影正站在梅樹底下。她的眼睛盯著頭頂的花枝,鼓著腮幫子,鉚足了勁,用力一蹦。手是夠到了,可惜還差了一點。她不放棄,又用力一蹦一蹦,神情專注,好像勢必要將那花枝折下。

稚氣得像個孩子。

“那個姐姐是誰?”裴安擡頭,好奇地問道。

裴延沒有回答,只是牽著他走過去。

更新時間在晚上8-9點之間,延遲或者有事會在文案的最前面說明~

渣皇是很渣,我看他也沒有想強行洗白自己的意思。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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