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3/6頁)

但是誰讓他身上流著姓顧的血呢,她現在別無選擇。

林雲舒苦著臉,“玉妃娘娘自小在鄉間長大,大字不識幾個,國家大事一概不懂,垂簾聽政根本不可能。與其讓他們娘倆孤兒寡母無人庇護,受人欺淩。不如寧王殿下登基為皇,過繼他當孫子,將來他一樣能登九五。”

她最後一句話極輕,份量卻極重,更帶著幾分試探。

寧王眯了眯眼睛,繞過書案,拍了拍椅背,哈哈大笑,“你把玉璽呈上來還真是所求甚多啊。”

他眼裏滿是贊賞。他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女人,明明知道她所圖甚多,但開出來的條件卻極其合乎他的心意。

她好像天生是個談判家。明明是在跟他討價還價,卻一點也不讓人討厭。

他們剛剛還在討論什麽法子才能名正言順,現在看來,這個玉璽才是最好的法子。

寧王捏著下巴打量她,這樣能屈能伸又見識不凡的女人可不多見。

林雲舒一時間分不清他是在稱贊還是在嘲諷,只能站著不動,厚臉皮地當對方是在誇自己,“多謝寧王稱贊。”

寧王笑罷,拭去眼角的淚水,將桌上的東西拿起來遞給她,“你既然想為玉妃肚子裏的孩子謀求繼任者的位置,只呈上玉璽遠遠不夠。不如再幫本王一個小忙。我答應你,玉妃生產那日,如果她真能生下皇子,我必定立他為儲君。你看如何?”

林雲舒眼前一亮?這麽好?她低頭一瞧,這才發現他給自己的一份聖旨。

上面的字是他剛剛寫的,字跡還是新的。只是這是--皇上的退位詔書?

當今皇上首創瘦金體,筆法飄逸,卻又柔媚輕浮,與他為人很像。但寧王武人出身,卻能臨摹出他的字體,不得不讓人驚奇。

林雲舒不明白他是何意,“你自己蓋上玉璽不就行了?”

只要字體和玉璽都對得上,朝臣們不會不開眼,非要求根問底的。

寧王露出一絲淺笑,“誰蓋不是問題。此詔由皇後宣讀最為恰當。但皇後與皇上伉儷情深,本王不願為難她。所以只好請你幫忙了。”

你不想為難她?所以你就來為難我?林雲舒腹誹,何著她看起來這麽聽話嗎?不過林雲舒倒也沒推辭,他都答應立春玉肚子裏的孩子為儲君了,她怎麽能小氣呢。這可是未來的皇帝。將來她的家族還得靠他提攜呢。

哪怕為了掙個熟臉,林雲舒也得答應,她很爽快地應了,“行。交給我吧。”

寧王往詔書左下角蓋上印章,隨後將玉璽放回匣子裏,重新交給林雲舒。

林雲舒認命地將玉璽抱起來,“寧王殿下告退。”

寧王心情極好,沖她揮了揮手。

林雲舒小心翼翼抱著玉璽,回到仁明殿。宮女們全都守在門外,安安靜靜地。

張寶珠和春玉正坐在榻上。榻邊有個窗戶,一縷月光透過窗戶折射進來,猶如下了一層銀霜。

張寶珠側坐在榻上,雙手抱著膝蓋,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月亮,活似一尊雕像。春玉撫著肚子,一言不發靜靜陪在她身邊。

聽到動靜,春玉回過頭來,一眼就看到她手裏拿著明黃色的東西,她張了張嘴,“大伯母,你手裏拿的什麽?”

宮裏能用得起這種黃的人除了皇上,別無他人。

林雲舒把玉璽擱到茶幾上,把詔書遞給春玉。

春玉接過來一目十行看下去,隨後大驚,“這是皇上的退位詔書?”

這怎麽可能呢?皇上怎麽會寫這種詔書?

張寶珠被她的聲音吸引過來。一把奪過她手裏的詔書,連連搖頭,“這不可能的。皇上還這麽年輕。他怎麽可能會退位。”

林雲舒給自己端茶倒水,剛剛說了那麽多話,她口幹舌燥。

喝完一杯,她嗓子這才舒服了,回答張寶珠的話,“這是皇上察覺到事情不妙,所以就把玉璽和詔書交給了你。讓你帶他逃出宮找寧王。”

張寶珠呆了好幾秒,隨即才反應過來,這是寧王的陰謀,他是想讓她幫他造假。

張寶珠像扔燙手山芋把詔書啪嗒一聲扔到地上,縮著身子往後退,“這不可能!我不會背叛皇上。”

皇上要是知道她也是寧王登位的幫兇,一定會恨她的。

林雲舒彎腰撿起詔書,彈了彈上面的灰塵,神色微冷,“寧王已經答應,只要你讀這個詔書。如果春玉肚子裏的孩子是皇子,他立刻下旨封為儲君。將來孩子繼位,你和春玉一個是嫡母,一個是生母,都是名正言順的太後。如果你不願意,對寧王就沒有任何作用,只能被寧王派去守皇陵。你今年才二十三歲,你願意自己的下半輩子都在荒山野嶺度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