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4頁)

那個年輕婦人羞得臉紅脖子粗的,飛快跑走了,連板凳都忘了拿。

村民們在後頭喊她,她也裝作沒聽見。

柳大娘忙把板凳搬到小四後面,用袖子在板凳上擦了擦,訕訕一笑,“大人,你坐!”

小四怔了怔,沖她拱手道謝,“多謝大娘!”

他這一坐下來,顯得平易近人多了,大家就少了壓迫感。

小四拿著扇子搖了幾下,繼續問,“還有誰?”

有人回答,“還有一個老光棍,去年死了。”

這話剛出口,有人就呸了他一臉,“死了的人說他幹啥!咱們這是在幫大人抓兇手,你當還像平時聊八卦啊。”

那人訕訕閉了嘴。

柳大娘小聲道,“還有一個東英爹,他跟胡老太一個樣兒。因為他媳婦只給他生了個女兒,沒給他生兒子,他整天在家罵媳婦。前幾天,我還見過他跟胡老太在門口說話呢。兩人拉拉扯扯的,肯定還有勾連。”

小四點點頭,又問,“還有別人嗎?”

村民們頭靠頭嘀嘀咕咕好一陣,而後柳大娘轉過頭來,搖頭,“還有幾個是隔壁村的,自打他們娶上媳婦,就沒再往這邊來了。”

小四點了點頭,“三哥,你先把剛剛大娘說的那兩個叫過來吧。”

老三叫了個村民,讓對方帶自己去找人。

沒多會兒,春田他爹和東英爹都給叫過來了。

兩人都是四十來歲的年紀,黝黑的臉龐,地道的莊稼漢子,春田爹長得瘦弱,個子也矮,東英爹卻是長得人高馬大,四方臉。

兩人頭一回見官,都有些局促,戰戰兢兢地看著小四。

小四合了下扇子,將兩人頭尾到尾打量一遍,“你們昨天晚上在哪裏?”

春田爹已經從兒媳婦那邊得知縣令大人在找胡老太的相好,而且懷疑是他殺了胡老太。

聽到大人這麽一問,當即軟了腿,跪倒在地,“大人,小民跟胡田娘早就沒有瓜葛了。你要相信小民啊。”

東英爹瞪大眼睛,啥玩意?大人這是在懷疑他?

他轉了轉眼珠子很快看到柳大娘,一定是這個大嘴婆前幾日看到他跟胡田娘說了幾句話,就添油加醋跟大人說了什麽。他瞪了柳大娘一眼,也學著春田爹的樣子跪下來,“大人,小民與胡田娘早就沒有瓜葛了。她都多大年紀了,老菜幫子,我還能稀罕她?”

其他村民們面紅耳赤。

小四黑了臉,扇子打了下掌心,“行了,我問你們在哪。你們扯那麽遠幹什麽?”

春田爹擰著眉,想了想,“昨晚我在家搓玉米,我家人都可以做證。後來天黑了,就上床睡覺了。天蒙蒙亮的時候,就聽人說胡田娘掉糞坑裏淹死了。”

東英爹仔細回想了一遍,“我沒搓玉米,天氣熱,我就在院子裏吃酒,三更的時候才上床睡覺。我渾家夜裏起來的時候,我還跟她說話了呢。不信,你可以把我渾家叫過來。”

老三好心提醒他,“親屬不能作證。”

東英爹傻眼了。

小四擰著眉沉思。死者是溺死,這是毋庸置疑的。兇器是棍棒,就扔在糞坑邊上,農村人誰都會用。但是胡田娘身體好,瘦弱的春田爹未必有那麽大的力將人溺死。反倒是這個東英爹十分可疑。

小四這麽想著,停留在東英爹身上的時間就久了一些。

東英爹冷汗直流,不停用袖子擦汗。

就在這時,旁邊巷子裏有個身穿綠衣裳的婦人扯著嗓子邊走邊罵,“哪個該死的混蛋偷了我家的雞啊。我辛辛苦苦養大的下蛋雞,才剛下兩天蛋,你個缺德玩意就給我偷了,你不得好死啊。”

柳大娘在旁邊小聲道,“這人是胡田家前面的那戶人家。家裏孩子多,養了不少雞。”

前面?小四眼前一亮,讓老三將人叫過來。

綠衣婦人瞧見是縣令大人,以為自己犯了什麽事,縮著脖子,小聲問,“大人,我家雞丟了。我就是在村道上罵幾聲,沒幹什麽事啊?”

小四見她害怕,沖她笑了笑,和顏悅色道,“我是想問你雞是什麽時候丟的?”

綠衣婦人見縣令大人說話客氣,心裏大松一口氣,說話聲也拔高了,“昨晚上丟的。我臨睡覺前還數過,一只都沒少,全回來了。誰成想,第二天早上起來撒食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只。”

正說著話,有個小孩子從遠處跑過來,“娘,娘,我找到偷雞的賊了。”

綠衣婦人立刻精神抖擻,隨地撿了塊石頭迎了上去,“誰?是誰偷了咱家的下蛋雞?”

那孩子氣喘籲籲道,“就是胡二麻那幾個混混。我在山溝溝那邊偷偷看到他們正在燒水拔毛。”

胡二麻?他們這些混混最喜歡偷雞摸狗,怎麽把他們給忘了?

那綠衣婦人立刻拍了下孩子的後背,催促道,“快回家找你爹。我先去找胡二麻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