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4頁)

其他賭徒紛紛豎大拇指,贊他運氣好。

老三看得津津有味,那莊家趁機道,“看到沒?這位小哥贏了五十兩銀子,大家快來一起押啊。機會難得!”

老三正想看這人能不能再押種,胳膊被人碰了一下,老三回頭一瞧,原來一個身穿長衫,頭戴青布方巾的年輕男人沖他拱手,“顧捕頭,這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老三微微皺眉,看他也像是讀書人怎麽會在這種地方呢,他剛想問。

就見這男人指著旁邊一間屋子,示意他跟過去。

這間屋子在賭廳的右手邊,裏面不算寬敞,布置得卻也十分雅致,一面架子上,擺著各種珍貴物件,有的是古色古香的擺件,有的是剔透溫潤的白玉……

另一側是一張木桌,兩張椅子,上方擺著一套茶具。

年輕男人請老三入座,“顧捕頭,請坐。”

老三收回目光,大喇喇坐下來,將寶刀放到靠在桌腿的地方。桌子右側擺放一個三耳香爐,正燃著清雅的甘松香。

年輕男人斟茶,動作文雅,配上這張清俊的臉,讓老三有種自己身處茶樓的錯覺,“還未請教尊姓大名呢?”

年輕男人淺淺一笑,“鄙人姓宋名升,是這四海賭坊的管事,比不得顧捕頭高門大戶,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聽他一口一個稱贊,老三絲毫不覺得受用,反而覺得牙疼,接他遞過來的茶像牛嚼牡丹一樣直接往嘴裏倒了個幹凈。

宋升目瞪口呆,刮擦著茶蓋,淺淺啜了一小口。

老三也不為意,“宋管事,明人不說暗話,我顧老三也不是那閑著蛋疼的捕頭沒事找事。我來你們賭坊是想問你要個人!”

宋升放下茶碗,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作洗耳恭聽狀,“哦?顧捕頭但說無妨,宋某若是知道此人下落定必和盤托出。”

老三對他這態度很滿意,微微頷首,“那就好。我要找胡寶山。胡滿村的胡寶山。宋管事,可別跟我說不認識他?”說話的時候,他眼睛一直盯著宋升看。

聽胡滿村的裏正說,胡寶山家早年以走鏢為生,光良田就有幾百頃,家產早已過萬兩。可自打胡寶山沾上賭癮,全輸給了四海賭坊。從某種程度來說,這胡寶山也是四海賭坊的大主顧。宋升不可能不認識他。

宋升任他打量,面色絲毫未變,雙掌相擊。

門從外面被人推開,一個穿著短打的壯實漢子進來,沖著宋升拱手,“宋管事,您有何吩咐?”

宋升拿起茶碗,隨意地看了他一眼,“顧捕頭想知道胡寶山的下落,你可曾見過他?”

壯實漢子作認真思考狀,好一會兒方道,“十幾天前好像見過。他來咱們賭坊還之前欠的銀子,手頭還有幾兩碎銀,就又賭了幾回,全輸光了,還倒欠了賭坊五兩銀子,被我們攆走了。這些日子都不曾來過。我還讓手下去過他家呢,大門鎖得死死地,後來聽人說他連祖宅都賣了。不知道人跑哪了。”

宋升揮了揮手,壯實漢子立刻轉身出去。

門重新關上,老三卻根本不信,敲了敲桌面,“這世人都知道你們賭坊不做虧本的買賣,你們會放過他?”

宋升臉上露出淺淺一笑,“實不相瞞,胡家原先萬貫家資都入了我們賭坊,大頭都已經拿到,至於那幾兩銀子,估計他也籌不到,要不要又有什麽要緊。畢竟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這話把自己說得跟聖人一樣,老三嗤之以鼻,怪不得他娘說,像他這樣表面厲害的,根本不算厲害。那些讀書人害人,才是真正的殺人不眨眼,他現在可算是見識到了,忍不住出言譏諷,“害了兩條人命,宋管事還能給自己臉上添金,這臉皮跟城墻一樣厚了。也不知你以後到了陰曹地府能下十幾層地獄。”

宋升依舊面色不改,甚至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向老三拱手,“多謝顧捕頭謬贊。”

得不到有用線索,老三起身,“告辭了!”

宋升收了笑臉,起身相送,老三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上,回頭瞧了他一眼,“宋管事,我也不說積德行善這種無用的話。但是請你務必小心,若有一日,你栽到我手裏,我定不饒你。”

宋升朝他露出淺淺一笑,一副生畜無害的模樣。

老三一拳打到棉花上,別提多憋氣了,他打開房門,氣勢洶洶往外走,撥開人群還未走到外面,就聽到有個男聲嚷嚷開了,“這人一定是抽老千。要不然他怎麽次次贏?我明明搖出的是三個六,怎麽會變成五點了?”

老三回頭,就見剛剛那個莊家正揪著他有些面熟的青年。

那青年也是個混人,跳到賭桌上,沖著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我連你的色盅都沒碰到,如何作假?怎麽著?就興你們賭坊贏客人的錢?不興客人贏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