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頁)

“娘,怎麽了?”眾人聽到動靜,齊齊跑過來。

瞧見河裏那人越來越往下沉,老二想都沒想就脫掉外衣,跳進水裏,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將人撈上岸。

“這是誰啊,這麽想不開?”兩個馬奴也聽見動靜,湊過來,撩開頭發,其中一人瞧見這人長相,大驚失色,“大小姐,這人半個月前來過。說要借一匹馬回京城,回去後一定稍銀子給我。我見他穿得破破爛爛,就沒同意。後來有天晚上,他想偷馬,被管事的發現了,就把他趕走了。他怎麽要跳河呢?”

淩淩擰著眉,看著婆婆為他診脈,“娘,他怎麽樣了?”

林雲舒讓老二幫他擠掉胸口的水,待水吐凈了才道,“他應該不是跳河,而是腳滑摔進河裏的。”

“那他怎麽不掙紮啊?”老二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有些奇怪。

林雲舒擰著眉,“他是餓暈的……”

此言一出,嚴春娘頭一個就不認同,“娘,這裏到處都是野菜。他摘點薺菜洗洗,也能填飽肚子。怎麽可能是餓的。”

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這麽多野菜呢。”

大家全都搖頭不信,這人怎麽看都不像那種“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家公子哥啊。

林雲舒也沒回答他們,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到男人胸口處,衣裳半敞,露出他胸口處那一半圖騰。

她擡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嚴春娘和張寶珠視線避開,沒有看向這邊,而不拘小節的淩淩只顧著給老二擠壓身上濕漉漉的衣裳。

她朝小四使了個眼色,小四心領神會,看向張大郎,“張大哥,請你幫我們的馬車牽過來吧。”

那兩名馬奴忙道,“我們去牽吧。”

三人一起走了,林雲舒這才撩開男人胸口,終於將整幅圖騰看清楚。

這是一只狼頭,整體呈黑色,不大不小,有她掌心那麽大,紋在胸口處。

這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有這種圖騰呢?

林雲舒讓兩個兒子將他擡上驢車。

到了飯館,男人悠悠轉醒,環顧四周,“你們是誰?”

老二眯著眼打量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濕衣裳,“你落水了,我下河將你撈上來的。你是誰啊?怎麽會餓暈呢?”

男人這才拱手沖著老二自報家門,“我叫洪彪。我到北地販貨,不想被半路遇到山賊,被搶了全部家當。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卻因為身上空無一文,腹中饑餓,洗臉的時候失足掉進河裏。”

老二總覺得他解釋得有些牽強。就算是土匪搶完東西,他也可以掙些盤纏趕回去。也不至於暈倒吧?而且聽馬奴的意思,這人前陣子居然想偷馬。

雖有疑問,老二卻沒問出口,左右他也不會說實說,到了飯館,他將母親畫的畫騎了馬往城中去了。

林雲舒附手在嚴春娘耳邊說了幾句。對方鄭重點頭,到灶房做了碗面。

洪彪接過面,拿起筷子將面吃了個幹幹凈凈,那狼吞虎咽的速度和餓極眼的人沒什麽區別。

老大盯著那人瞧了好幾眼,“娘,這是誰啊?”

“說是被土匪打劫。”林雲舒吩咐他給這人準備一間房。

老大壓下心中疑惑,讓小二去收拾房間。

此時正是飯點,客人極多,林雲舒不好留兩人在這吃飯,便讓嚴春娘拿了些賣得極好的熟食,親自送張大郎和張寶珠上了馬車,“好不容易得閑,請你們遊玩,竟出現這種意外。下次我再請你們到家裏來玩。”

張寶珠笑盈盈搖頭,“嬸子菩薩心腸,是我們打擾才是。”

小四送兩人回去。

嚴春娘和淩淩齊齊走過來,“娘,這人怎麽辦啊?真是餓暈的嗎?”

林雲舒點頭,看向嚴春娘,“我不是讓你在他那碗面裏不加鹽嗎?這都能吃得幹幹凈凈,還不足以證明他很餓?”

嚴春娘恍然大悟,原來婆婆不讓她放鹽是為了試探他。

“這世上最好的調味品不是鹽,而是饑餓。”林雲舒進了院子。

淩淩擰著眉,連鹽都沒注意到,他這是餓了多少頓了?

她的疑惑很快有人為她答疑。

老二從城中回來,帶來了縣令大人的話,“大人說京城只有一人的圖騰是狼。”

眾人齊齊看向他,等他下文。

老二清清冷冷吐出兩個字,“寧王。”

“他派人來河間府幹什麽?信王又不在這裏。”林雲舒更鬧不明白了。

就算寧王要找信王算賬,也該找他本人才是,跑到河間府查什麽?誰都知道崔知府是三不沾。不可能跟信王有什麽瓜葛的。

老二看了眼嚴春娘和淩淩,兩人自知接下來的話不是她們能聽的,便出了屋。

他坐到林雲舒旁邊,小聲嘀咕,“大人讓我告訴娘,寧王現任安撫使,掌管月國所有軍隊。他深受皇上信任,又一直不曾拉幫結派,寧王派他過來,想必是辦隱秘任務,洪彪的身份,咱們假作不知,將他好生送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