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3頁)

底下眾人一片嘩然。就連那些見多識廣的差役們也不由自主看向堂上這名穩婆。

這還是頭一回在大堂之上,原告和被告掉了個兒。

許婆子如喪考妣,爬到林雲舒身旁,腆著臉求饒,“林穩婆,是我誤會你了。我給你賠不是。你可千萬別這麽說。我們許家清清白白做人。如何成了那殺千刀的騙子了?”

林雲舒拂開她的手,“我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一句文縐縐的話,許婆子一介婦人哪裏聽得懂。剛想再求饒,卻見堂上縣令大人將驚堂木敲響,點頭附和,“大娘言之有理。”他冷著臉沉身道,“快去請仵作檢驗屍首。”

此話一出,眾人議論紛紛。

在月國,女子的清白比什麽都重要。那仵作一個男人怎可看女人私密處。

原本林雲舒作為一名產科醫生也能分辨出生前和死後傷的,可她現在是主告,她的證詞根本無用。林雲舒便沒有發聲。

就在這時,匆匆趕來的許三郎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臉色著蒼白,進來就跪,央求道,“不行啊,大人,那是我發妻。如何能遭受此等侮辱。”

剛剛何知遠也想要檢驗屍首,但許婆子死活不肯讓仵作看私密處。

沒奈何他只能找了個穩婆幫忙看看。

穩婆匆匆瞧了一眼,便說是大出血,何知遠只能將被告請過來。

何知遠哼了哼,“你們一家現在都是嫌疑犯。自身尚且難保,哪裏還有資格提這等要求。”

要論死人這點事,還是仵作更拿手。

很快仵作就將人檢查一番,“回稟大人,死者不是死於大出血。她腿間那些傷是死後造成的。她的致命傷是頭部。應該是撞到硬物,失血過多至死。”

此言一出無疑是在告訴眾人,那婦人真是許家所殺。

縣令立刻點幾位差人,“把許家眾人統統帶過來,我要挨個審問看看到底誰是幕後真兇。”

沒多會兒,許家一幹人等全部帶了過來。

許婆子瞪大眼睛,“不是我,大人,不是我。”

綠衣婦人聽說三弟妹是被害死,忙道,“大人,跟我無關啊。”她神色慌亂,手指向許三郎,“一定是他。他是三弟妹的夫君。他們住一間房的。”

許家房間少,所以哪怕許三娘子剛剛生產完,兩人也是住在一間,不過許三郎是睡在榻上而已。

許三娘子是半夜死的,許三郎跟她睡一屋,能不知道?

不僅綠衣婦人懷疑許三郎,其他人也都跟著一塊懷疑。

想想也是。深夜大家都各自回房睡覺,那產婦剛剛生產完,怎麽可能會半夜跑下床出來瞎溜達呢。

許三郎一句話都沒辯解。

林雲舒卻是瞧見他的雙手都捏緊了,咯吱作響,似乎是在壓仰著什麽。

圍觀群眾議論聲此起彼伏,什麽“真是衣冠禽獸,連八擡大嬌娶回來的娘子都殺害,簡直喪心病狂。”,“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等等。

當許家眾人都壓到這邊,許三郎終於在沉默中爆發了。

他雙目赤紅,眼底隱隱有血絲彌漫,他轉過身,一拳打到許大郎身上,“都是你!要不是你玷汙我娘子,我如何會殺她?!”

許大郎沒站穩,摔倒在地,手撫了嘴角,卻根本沒有還手。

許婆子不可思議地看過來,縱使所有人都懷疑是她兒子幹的,她也不相信,私心裏只以為是真的血崩,是意外。不是有誰要殺害三兒媳婦?

可真相竟是三郎所為。

許婆子站點跪不住,倒在地上,抓住他的衣襟,哭求道,“你糊塗啊。就算那不是你兒子,好歹是你侄兒啊。你如何能為了一個女人打你大哥呢。”

眾人一臉懵圈。這什麽娘居然說出這種話?

林雲舒前世算是見識過各種極品,但都遠不如眼前這個極品來得震撼。

啥叫不是你兒子好歹是你侄兒?難不成娶個兒媳婦還要幾個兒子共用嗎?

許三郎呆呆地看著母親,臉上發出淒厲般的笑容,“娘?你說什麽?到了此時,你還在偏袒大哥?”

月國有明文法規,嫡長子至少要繼承父母六成以上財產。父母一般也都是由嫡長子負責養老的。

許三郎一直都知道母親偏心,可沒想到她竟能偏心到如此地步。

偏偏許婆子還不覺得自己有錯,“你長年不在家。你媳婦一直未有身孕。我娶她就是為了替許家傳宗接代的。給你生還是給你大哥生都是許家血脈。”

眾人一陣無語。對你來說是無所謂,可對你兩個兒子來說,這是尊嚴。

偏偏許婆子還振振有詞道,“而且你幼年時那處受過傷,郎中當時就說了,這輩子難有子嗣。我也是不想你被別人罵絕戶頭。才讓你大哥幫忙的。”

許大郎在這時拱手,聲淚俱下道,“三弟,我也是被娘所逼。你大嫂一直也未能為許家誕下男丁。那算命先生替三弟妹瞧過,說她命中有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