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還別說,大夥還真信了花媒婆這套說辭,甚至還有不少人說自家生孩子也要請林雲舒幫忙。

林雲舒也不推辭,“到時盡管來叫我。”

洗完三禮後,大家都各自農忙了。

這年代,不僅收割困難,就連脫粒也是相當復雜。沒有機器,只能采用人工脫,將谷物在陽光下充分暴曬;然後用棍子捶打或是用碾子碾壓。前者幾乎人人都能做,但後者得要大力氣才行。家裏也就老大和老三能拉動那碾子。

不過這兩人通常不負責拉碾子,而是負責耕地。從族裏借來牛,兩人一起拉。

一家六口人,一半耕地,一邊脫粒。誰也沒閑著。

脫粒後,要用木鍁等農具借風力吹掉殼和塵土,分離出幹凈的麥粒。揚過的糧食攤平用掃帚捋那些沒有被風吹出去的碎葉子或梗子。

當然只到這一步,其實還不太幹凈,得要人蹲在一旁將裏面的小石子等物撿出來。

之後再暴曬三個太陽,才能入庫。

他們家一共有三十畝上等良田。這頂好的天氣,收上來一畝也才一石,一鬥麥市價十八文,一石也才一百八十文。這三十畝也才五千四百文。還得去掉兩成稅,就剩下四千三百二十文了。

按照以往,他們家收上來的糧食,一半用於自家嚼用,一半賣掉。

林雲舒看著房間裏這個巨大的席穴囤,心裏感慨這家真是太窮了,竟連專門的糧倉都沒有。

正想著,門外有人敲門,是老三的聲音。

林雲舒輕了輕嗓子,“進來吧。”

門外站著老二和老三兩人。

收完麥子,老三更黑了,老二卻是天生的白,幾乎沒受什麽影響。

落座後,老二便道,“娘,家裏的地已經全部種完了,再過幾天我和三弟就要去鏢局了。收上來的小麥,明兒我們推到城裏賣了吧?”

是了,除了種地,老二和老三還有別的營生。老二識字在縣城鏢局做賬房。他的未婚妻就是鏢局二當家的女兒。老三自小被鏢局一位老師傅收下,習得一身好武藝。明明才十六的年紀,身板卻比兩個哥哥都要結實,那腱子肉更是一鼓一鼓的,早在一年前,他就正式成為鏢局一名鏢師。

剛收完麥子,正是鏢局押鏢的好時機。南邊有早稻,他們可將北地收上來的皮子送到江南運回大米,一來一去賺了兩份錢。

林雲舒敲了敲桌子,沉吟片刻還是拒絕了,“暫時不用。”

林雲舒找到曼陀羅花,原以為能治出麻醉劑來,那她替人接生,好歹多了一重保障。

可她顯然低估這東西的毒性。

這些天她試了成百上千次,除了死老鼠,她一無所獲。

其實往深了想,這東西又哪是那麽好提煉的。要是她一個接生醫生都會這個,那豈不是人人都能制毒了。

曼陀羅花會讓人產生幻覺,所以也可以制成毒品。不過它本身就含有劇毒,所以那些犯罪分子少有用它。反倒是在醫學上貢獻更大。

林雲舒既沒學過中醫,也沒進行過醫藥研究,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去除裏面的毒性。而她又不知道哪些藥材跟它相克,麻醉劑這條路算是暫時中斷了,只能想別的法子掙錢。

你還別說,真叫她想到一個。

她小時候特別喜歡吃的一款零食叫麥牙糖,香甜可口。家裏條件不好,她媽媽就親自做給她吃。

麥牙糖不僅作法簡單,而且易儲存,在常溫下的保存期一般為四十天左右。

如果想在夏天存得更久一點,只需在麥牙糖上撒一層面粉,下面隔著冰塊即可。

她多做些可以讓老二老三運在往江南途中邊走邊賣。

決定做這個,她也顧不上睡,倒了十斤出來,洗幹凈後加水浸泡。

第二天晚上,麥子泡出芽,撈出後放入籮筐內,每天用溫水淋芽兩三次,水溫不要過高。經過3天—4天後,待麥粒長出二葉包心時,林雲舒指揮嚴春娘將其切成碎段,且越碎越好。

將三十斤糯米洗凈,在水中浸泡兩三個時辰,待吸水膨脹後,撈起瀝幹,置於大飯鍋或蒸籠內,至糯米一捏就碎無硬心時,取出鋪攤於竹席上,晾涼至掌心微燙時,將糯米拌入已切碎的小麥芽,發酵兩三個時辰。

再裝入布袋內,紮牢袋口,放鍋內大火燒開,然後中火熬制,要不停攪拌,熬制到粘稠狀態,停火稍微晾涼。

然後將糖不停攪拌成糊狀,而後掛在一個可以勾住的樹杆子上,不停拉,這一過程,林雲舒指揮老三。拉到兩個時辰才終於滿意。

老三捏了一塊放進嘴裏,甜滋滋的味道襲滿整個口腔,“娘,您弄得這飴糖可真好吃。”

林雲舒笑眯眯道,“這些糖,你們走一路賣一路,每斤成本是四文,只要高於六文錢就行,咱們也就賺個辛苦錢,能賣就賣,可別放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