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扒火車(第4/4頁)

“我好好兒的啊,宋青山,你這唱的又是哪一出?”蘇向晚本來還沒當真,看宋青山坐在那兒,眼圈都紅了,這才慢慢的收了笑:“你到底怎麽了,快點說,你要不說我更生氣。”

宋青山這才把谷南回來了的消息,全盤說出,講給蘇向晚聽。

“曾經那個蘇小南已經沒了,據說就是因為太累,太悲傷,意志力消沉才會走的,蘇向晚,你沒發現嗎,你最近睡的有點兒多?”宋青山說。

蘇向晚到今天才發現,這男人才四十歲,發際間隱隱的,已經有白頭發了呀。

而且,照著宋青山一說,她心中也是一動,畢竟現在都已經三十多歲的人了,要真的回到曾經的那個世界,她還是29歲嗎,還會不會擁有上輩子那麽輕松的日子?

還真是,狗蛋和驢蛋都要考大學了,吱吱也有李承澤和宋青山照顧,就算她走了,這家子人其實也能過。

蘇向晚一時間之間,還真陷入了沉思之中。

宋青山發完了火,看著坐在床上的妻子,她最喜歡燙頭發,只可惜手中沒有余錢,那頭發都是自己拿鐵烙子燙的。

她還喜歡穿點兒漂亮衣服,可惜這幾年讀大學,現在出來參加工作,工資也不是很高,似乎有半年多的時間,都沒添過一件新衣裳了。

而谷東為什麽非得要跑出去賺錢,這個不止蘇向晚知道,宋青山也知道。

東海和西嶺倆馬上就要出門讀書,雖然說考上軍校,一切費用國家全包,但是畢竟倆孩子都是到北京去求學,一個月每人總得給點兒生活費。

還有個宋南溪呢,雖然李逸帆樂得掏錢,但是畢竟是他家的孩子,上舞蹈課,請的又全是秦州鉆研敦煌文化的一幫老專家門在教授舞蹈,唱歌的老師,也是軍區最好的歌唱家,這又是一大筆費用。

再說了,蘇向晚最近身子不好,她自己諱疾忌醫,不肯去醫院,就怕進趟醫院又要花點錢。

孩子這是怕倆老生活壓力大,變著法子的想替他們解決難題。

宋青山既然在體制內,當然就沒有過暴富的心思,要不然,也不可能讓倆孩子先到部隊上,再考大學。

往常他要說自己還想著,身為一個軍人,此生只以家國大業為重,大丈夫把金錢當之為身外之物的話,到了今天,才總算感受到點生活的壓力。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是該留下蘇向晚在這兒陪著他一起為了孩子們而為難,受苦,還是該放她回到原來,她自己所說的,那種又有錢,又有房子,快樂而富裕的單身生活中去。

攬過蘇向晚,宋青山這還是生平頭一回,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說:“什麽事都沒有,想睡就好好的睡,把你這些年的乏氣緩過了再說。”

嘆了口氣,他帶上房門,就從臥室裏出來了。

驢蛋還在外面大聲的背著單詞呢,大小夥子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顯然整個人都沉浸在他的書本當中。

宋南溪背完了書,在廁所裏忙著給幾個哥哥洗衣服呢,小姑娘趿踏著兩只拖鞋,苦讀半年,曾經圓白白的,兩只胖藕似的胳膊,瘦了好大一圈。

洗完了衣服,小姑娘給自己也沖了杯海參乳精,坐在客廳裏咂了一口,香甜的閉著眼睛就嘆了口氣。小姑娘還想給李承澤喝一口,李承澤嗤之以鼻的走了。

但是等宋南溪喝罷了,趿著拖鞋上樓了,李承澤接過杯子,把杯子裏剩的那一點喝的幹幹凈凈,才跑到廚房裏,涮杯子去了。

一生之中,這是唯一的一刻,宋青山覺得金錢是那麽的珍貴。

要是有錢,他就有勇氣要求蘇向晚留下來。

要是有錢,什麽蜂皇漿麥乳精,管夠的給幾個孩子們喝。

要是有錢,谷東也不必跑去扒火車,對不對?

據說將來錢還會更加重要,但在現在,宋青山就已經感受到,錢支配一切的恐懼了。

你還甭說,說什麽就來什麽。

就在這個,抉擇著幾個孩子命運的晚上,宋青山居然得到一個,千載難逢的,可以叫他賺大錢的機會。

當然,政策之內,法律允許。

而且還帶著為民除害,保家衛國的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