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French kiss(第3/4頁)

現在這社會,揭發有功,它無過啊。

何媽搬出自己找來的理由:“你,你兒子偷我家杏子了。”

“老奶奶你一看就是新來的。”蘇向晚說。

何媽一聽蘇向晚也叫自己老太太,氣的頭上幾要稀疏的白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你叫誰奶奶呢你?”

“瞧見沒,這棵杏子樹是砌在墻裏頭的,雖然說枝子在你家,但是那根子,可是在我家的,這是我家的杏樹,明白不?”蘇向晚說。

何媽都快結巴了:“你敢跟縣長爭杏樹,你……你就等著……”

蘇向晚笑了:“縣長才不會跟我搶一顆杏樹呢,何媽你一直陪李縣長在外出差嗎?要真的一直在外出差,我估計你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小心縣長把你原送回家去。”

縣級幹部,又是個女同志,就算別人再當面幹點啥,她也不會跟人吵架的。

這是一個國家幹部的修養和素質問題。

這老太太她不懂,她狐假虎威,一看就是李縣長頭一回帶出來的。

宋青山正在重新砌煙灶,糊泥巴呢,聽蘇向晚在外面吵了起來,聽起來還是跟隔壁的保姆,就說:“你好歹也是婦聯的幹部,怎麽能跟個保姆吵架。”

蘇向晚在等他砌煙灶的時候,趕緊就把自己的蜂窩煤爐子生了起來,準備給吱吱蒸雞蛋呢。

“因為是保姆,我就不能說嗎?你有沒有聽說過,閻王好見而小鬼難纏,但是小鬼難纏你就躲,那怎麽成?咱們工作上可能面對的是縣長,但生活中,更多要面對的,則是她家的保姆,下馬威很重要,倒不是讓她怕咱們,而是讓她學會公平對話。”蘇向晚說。

宋青山沒說話。

總之,蘇向晚幹啥都有她自己的道理,在家裏,他幾乎是聽著就完了。

她突然說:“對了,在我所知道的,將來的你,會在清水峽的兩岸全栽滿杏樹,知道為啥不?”

“為啥?”宋青山糊好了泥灶,轉身出門,扛大鍋去了。

現在這個年代,鍋是特精貴的東西,蘇向晚有一口大鍋,還有一口小鍋,全是當初宋老太欺負著,逼著她非得搬家的時候,鄉長親自批給她的呢。

“因為啊,狗蛋將來也得因為偷杏子給人綁在樹上差點打死。最後你去領孩子的時候,孩子都快給打咽氣了,從那以後,你就在清水峽的兩岸,全把杏樹給栽上了。”蘇向晚說。

這就是宋青山為父親的愛,他跟宋大爺其實是一樣的,心裏只記掛著孩子們吃飽了嗎,穿的好嗎,兒子想吃杏子,他就把杏樹栽到漫山遍野。

那時候,想必狗蛋的心裏也是暖的。

但總有事情,把他們父子一點點的推開,推向反目的深淵。

“那當時你在什麽地方?”宋青山現在,把蘇向晚所說的這種事情,當成是一種前世,就比如說,應該是屬於上輩子經歷過的。

蘇向晚特冷淡,也特高傲的拿涼開水打著雞蛋,切著蔥花說:“我當然是在過只屬於自己的好日子,每天打電話等人送飯上門,躺著吃,你們父子過的怎麽樣,誰稀罕呀。”

但她這個人吧,嘴上說不稀罕,突然見灶頭上一塊磚眼看要掉下來,趕忙伸手就撈住了:“你就沒長眼睛,沒看到磚要砸到腳?”

還不是在乎他?

宋青山回頭看了看院子裏,狗蛋和驢蛋倆仰頭,正在看那顆杏樹呢,顯然,倆孩子還是不太敢摘上面的杏子。

事實上,土司衙門原本就屬於是公產,這裏面的杏樹,當然誰見了都能摘兩顆吃,也就何媽那樣天生的吝嗇性子,才會為了幾顆杏子而跟人吵架。

驢蛋想了半天,溜回來了:“媽,聽說隔壁住的是縣長,那杏子我們倆還是不吃了吧。”

狗蛋也說:“我不饞,真的,我一點也不饞呢。”

宋青山也納悶兒啊:“小蘇,咱們且不說你先是把谷南給弄到海西去了,剛才又惹了李逸帆家的保姆,現在你還準備讓倆孩子摘她家的杏子,你是真的嫌日子太好過,還是覺得李逸帆的脾氣會很好?”

蘇向晚專門把李承澤也叫進了廚房,讓他和驢蛋,狗蛋三個並排站了,就問他們:“進了城,高興嗎?”

李承澤是向來不說話的一個。

驢蛋搖頭:“不高興。”

狗蛋最怕:“不過一顆壞掉的杏子,差點把我抓到公安局。”

“所以,城裏不比農村,一顆杏子不算啥事兒,在農村你想吃就吃,在城裏卻要分個你是你我是我,以後不明白歸屬的東西,可不像村裏的蚯蚓想挖就挖,都得分個你的我的,小心給人找上茬,明白嗎,尤其是你,宋承澤。”

李承澤眉都不擡,居然說:“好的媽,我知道啦。”

“你叫誰叫媽來著?”蘇向晚一聽就怒了,這是咋回事啊,她的吱吱才兩歲半,小野豬崽子已經把自己當女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