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冰室

“帝君,你把我兒子帶哪裏去了?”

坐在椅子上的人輕挑眉毛,這才擡起眼眸來看著地上跪著的人,嘴角微揚,看著他的眼眸裏多了幾分不屑,周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氣息,語氣陰測測的:“怎麽了?當初把他交給我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現在心疼了?”

微微俯下身來,周身的氣場絲毫沒有遮蓋,目光定定地鎖在地上的人的臉上,微微眯了眯眼,透出讓人害怕的氣息。

容澈搖搖頭,臉上閃過堅定的眼神,朝他欠了欠身,畢恭畢敬地說:“帝君不是說讓我把他交給你三天,待三天後就會把他完完整整地還給我的嗎?”抿了抿唇,給自己心裏加點底氣,他又繼續說道:“這都過了五天了,怎麽還沒有把他送回來?”

五天前,他發現了容礫的異樣後,自覺這是一件對他有利的事情,於是便匆匆跑去把此事告訴了帝君。

帝君本來對他的對來很是不高興,但聽過他的話語後一掃陰霾,很是高興,說讓他把容礫交給他。

當時他心裏有所顧忌,畢竟容礫是他唯一的兒子,多多少少都有點血脈的連系。

但是帝君承諾,三天後必定會把容礫送回來,一根毛發都不會動他,而且,作為回報,他還會幫他把白尋這個障礙物清除。

白尋的青龍之身讓他根本不敢驟然對她有所舉動,如今妖君雖然不在妖界,但眾人害怕白尋的手段,表面上還是得裝出一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和諧。

說實話,白尋比紀鏡吟還要可怕,紀鏡吟讓你死,他會讓你死得明明白白,而白尋則是看你不順眼,即便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理由,你也得死。

而且還是慢慢折磨致死。

白尋的妖力遠遠在他之上,若論實力,他根本不敢和她硬碰,而對於帝君來說,那就根本不是什麽大事情,把白尋除去,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而已。

據他這些日子以來的觀察,帝君對紀鏡吟恨之入骨,而紀鏡吟遲遲不回妖界,這背後定是有他的力量的幹預,只要帝君一天在,紀鏡吟自然有人對付。

他還記得上次看到紀鏡吟的場景,他受了傷,看著情況不太好。

他想,就算帝君不出手,短時間內紀鏡吟也不會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把白尋鏟除,重新把妖界的掌控權拿回自己的手裏,這才是他當務之急要做的事情。

即使之後紀鏡吟回來了,帝君也會對付他,他也騰不出手來打理妖界,因此,妖界還是由他掌控。

當初,他就是覺得這樣的買賣劃算,才答應和帝君做這個交易。

他也怕過帝君會對容礫下手,但帝君再三承諾不會傷到容礫的根本,而且還以除去白尋作為先行條件。

他等了一天,果不其然聽到妖界傳來白尋意外身亡的消息。

這個消息,完完全全地沖昏了他的頭腦。

在帝君的內應加上他手裏潛伏著的各處人員的擁護下,他重新登上妖君之位,即便還有許多人還在觀望,但只要紀鏡吟一天不回來,這一切都不會改變。

而這一切,帝君承諾過,紀鏡吟一定不會回來。

只要他不回來,這所有的所有都是值得的。

成大事者,有時候就要賭一把。

只有敢於冒險的人,才會成功。

那天他騙約容礫有要事相談,把容礫約了出去,實際上會面的人卻是帝君,他心知他們之間法力的差距。

但是,他又有點害怕。

不過當他收到帝君傳來成功的信號時,他的心裏是興奮的,那是距離成大事又近了一步的興奮。

可是,三天之期已過,帝君還是沒有半點風聲傳來,說要把容礫交還回來。

他實在是坐不下去,這才尋帝君問個明白。

“帝君,三天之期已過,是帝君忘了嗎?”

帝君淺淺地笑了一聲,笑聲是說不出來的詭異:“是的,三天之期已過。”

等了會兒,容澈試探地問:“那麽,帝君能不能把他送回我的身邊?”

“自然是可以的。”帝君看著他,眼裏平靜無波,“本君只是事情太多,一時之間忘了這件事情而已,經你提醒,這才記了起來,說起來,還真的是抱歉了。”

容澈臉上閃過喜色,看著帝君的眼睛多了幾分光芒,唇角上揚,臉上的皺紋又深了一分,語氣裏多了一分小激動:“沒事的,我這就把他帶回去。”

帝君微微頜首,“跟著本君來吧。”

語音剛落,他便慢悠悠地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玄色的衣在白玉所制的地面上面劃過,一黑一白,看著頗有幾分詭異的感覺。

雙手背在身後,如瀑布般的青絲隨著走路的動作在身後微揚,搖曳生姿。

跟在帝君的身後,他的步伐很慢,所走的路很窄,勉強只能讓一人通過,帝君身材挺拔,幾乎把面前的路給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