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們走

扭頭望著紀鏡吟,只見他動作輕柔般抿了抿茶,似乎她所說的話和他半點關系都沒有。

向晚意輕輕笑了一聲,望向樂妤的眼裏多了幾分笑意,“說是以色侍君,在座各位哪位能比得過娘娘啊?”

“向晚意!”

“好了,夠了。”帝君伸手拍了拍樂妤的手背,語氣無奈地說。

察覺到場面氣氛有點尷尬,帝君連忙出來打圓場,看著紀鏡吟呵呵笑道:“說起來,妖界易主之事本君收到的消息確實有點晚了,因此未能在第一時間向妖君祝賀,實在是有失禮數,在這裏向妖君賠個不是。”

“帝君客氣了。”他的語氣總是淡淡的,沒有溫度的。

帝君看了眼四周,在眾人以真面目示人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蒙著臉,確實有些奇怪,片刻,他開口問道:“聽說妖君的真容如天人之姿,不知今日吾等是否有幸一見?”

向晚意在桌底無人看到之處,用力掐了他的大腿一下,一來是提醒作用,二來是報回剛剛的仇。

紀鏡吟端著茶的手一抖,濺出了幾滴茶水,先後落在桌上,若有若無地盯了那只作亂的手一眼,他慢條斯理地把茶杯放回桌上,即使因著位置的原因,他需要微微擡頭,但是那身上自帶的壓迫之意,反倒讓別人覺得仿佛他才是坐在最上面的人。

他倏地伸手把那只作亂的手用力握著,不容拒絕的力度使得那手的主人半分都掙不了,一雙桃花眼隔著白紗掃了過來,明明隔著白紗,但那疏離淡漠的眼神好像能透出來一般,讓在場的人忍不住一震,“本君的真容自然只有跟本君親近之人才能看。”話說到尾處,余音上揚,“晚意,你說對嗎?”

眼睛憤憤地盯著他看,察覺在撓著自己手心的指尖,她抽了抽,鼓著腮勢子,本意是想揍他一頓,但是看到眾人探究的目光時,她還是敗下陣來,畢竟她不想他在這裏被眾人看到了真容,半賭氣說:“妖君說什麽就是什麽。”

又傳來一聲傳音入耳,細細回想了一番,是元勛的聲音,心下一想,自從上次思齊山一別,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他說的是:“夕陽宮床底留字條一張。”

元勛這人愛玩,但其實玩不過是他的一份掩飾,知道如今兩人所屬的地方不同,他還能跟她有所交流已經是很不錯的了,把字條留在床底這事,雖說讓她有點無奈,但這還真是他慣常會做的事。

向晚意擡眸望去,沒有看到元勛的身影,不過這也算是正常,畢竟在她的印象之中,元勛就不是個愛出席宴會的主,他出現了反而才是奇怪,估計現在不知道藏在哪個角落或者房頂上面獨酌中呢。

另一邊廂,向晚意突然發現紀鏡吟的目光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打量她,她像是偷腥的貓一般,警剔地看著他,小聲地問:“怎麽了?”

他側首,薄唇附在她的耳邊:“你怎麽又出神了?”

他說話時的氣息有的無的拂在她的耳邊,吹動著耳朵上的絨毛,酥麻酥麻的,她下意地往另一側退去,與此同塒,纖腰被人用力一攬,身子不受控般往他的方向倒去,他身上溫暖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衣服傳了過來。

“我沒有出神。”

“騙子,明明就有。”

困著她的手臂收得很緊,似乎想要把揉進骨子裏頭,察覺到二人身處的環境,她扭了扭,皺眉道:“妖君,這裏人多。”

這個句好像取悅了他,他慢慢松開了對她的桎梏,勾唇道:“那就回去再這樣。”

心裏顧著想剛才的事,她無意識地“嗯”了一聲,這也沒有看到身旁的人微微愣怔,然後好心情地笑了一笑。

接下來的宴會一切按照計劃般進行,千篇一律,不外乎就是歌舞和菜肴。

向晚意托著腮幫子,百無聊賴地半提精神的看著,眼皮子困得很想蓋上。

忽然,沉默許久的一位天界老臣開口道:“還記得以前當年晚意在宴上舞劍的英姿,讓人紛紛贊嘆,一晃就上千年了,不知道今日是否有機會再看?”

無故被點名的向晚意擡起眼眸來,目光如炬般盯著老者,記憶中以前他們兩之間也沒有多少交集,怎麽好端端的讓她表演,用腳趾頭一想都知道沒有好事,她眉毛一挑,瞥了紀鏡吟一眼,後者一副由她的模樣,既然如此,她語氣疏離:“不好意思,沒有機會。”

天界的另一位老臣連忙站起身來附和,指著她罵道:“不過就是天界的叛徒,還敢出言不遜。”

向晚意裝摸做樣般摳摳耳朵,全然忽略他們的話,從前就不喜歡他們這樣一副自視清高的模樣,不過因著面子上面,她還得顧忌一番,現在脫離了天界,連紀鏡吟的話她都不全聽,更何況是他們。

看她不回應,諸位老臣好像是受到了格大的侮辱一般,氣得怒目圓睜,“向晚意,你別以為自己現在有多高大上,你不就是一個天界不要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