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敬太妃收回打量蘇杳杳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對面的沈恪,端起桌上的茶淺抿了一口,暫未言語。

“時辰不早,想來蘇將軍也等急了。”太後喚來孫嬤嬤,“你親自走一趟,送杳杳出宮。”

待人一走,沈恪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用手撐著額頭,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敬太妃目光閃了閃,看向太後,“臣妾今日來,是為了玨兒的婚事。太後娘娘也知道,他年歲與齊王殿下相仿,可這些年一直沒動這方面的心思,臣妾雖是著急,卻也不願強迫了他去。”

太後點了點頭,“哦,這麽說,可是有上心的姑娘了?”

敬太妃掩唇點頭,笑道:“玨兒臉皮薄,前些日子找臣妾隱晦地提了一次。臣妾今日便特意來瞧了瞧,蘇大小姐果真是個可心的。”

沈恪眯了眯眼,打直背脊,靠到了椅背上。

太後面不改色,依舊笑著,只是彎彎的眼睛裏帶上了審視,“確實是個不錯姑娘,模樣出挑,性格好,連皇上都多次誇贊,這家世也配得上。”

“這麽說,太後是應了此事?”敬太妃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許。

見到蘇杳杳的第一眼,敬太妃就極為滿意,以蘇承業現在在朝中的聲望,沈玨娶了他的女兒,百利而無一害。

皇帝能夠高枕無憂,全仰仗著蘇承業手中的兵權,若蘇家軍能歸沈玨所用,即便是惹人猜忌又如何,屆時皇帝想要動作,都得掂量幾分。

況且,蘇杳杳能這麽快破了張昌行與魏德遠設的局,絕非等閑之輩,再加上敬太妃也確實憂心沈玨的婚事,所以當沈玨找她一提這事,她便應了下來。

太後撚著珠串不語,敬太妃那點心思,她看得明明白白。幾十年鬥來鬥去的“姐妹”,彼此知根知底,在這跟她裝什麽不諳世事。

更何況蘇杳杳可是恪兒看上的姑娘,於情於理,胳膊肘總是要向內拐的,她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同意此事。

再說,沈玨是坨什麽牛糞,憑什麽要讓人家好好的姑娘糟踐了。

“蘇家戍守邊境多年,幾代人為護我大梁河山拋頭顱灑熱血,哀家可做不出這種奪人所愛之事。”半晌後,太後緩緩道:“想必你也有所耳聞,蘇將軍是何等寵愛他的掌上明珠,否則也不會將杳杳留到今日還未定下來,所以,此事不提也罷。”

敬太妃寸步不讓,“可女兒家,總歸是有嫁人的那一日,哪能一輩子留在父母身邊呢?”

“不必多言,”太後擡了擡手,“你若喜歡,只管去提,至於蘇將軍答不答應,哀家可管不著。”

“有太後娘娘這句話,臣妾便放心了。”

沈恪擡眸朝敬太妃看了一眼,漆黑的眸子裏瞧不出半分情緒,只是周身清冷的氣質變得越加深沉。

“本王想贈太妃娘娘一句話。”

敬太妃撫著杯盞邊緣,沒有絲毫不虞,“王爺請講。”

沈恪勾了勾嘴角,緩緩開口:“娘娘既想為燕王尋一門好親事,便多勸勸他,少去些花街柳巷為好。”

敬太妃臉上笑意一僵:……她的玨兒向來潔身自好,何曾去過那等汙穢之地。

不待她開口,沈恪轉向太後:“母後,兒臣還有事,先行告退。”

“等等。”太後叫停他,“皇帝的賞賜哀家方才忘了給杳杳,你代哀家親自送過去。”

出了福壽宮,沈恪的臉便沉了下來,擱在扶手上的掌心漸漸收攏,用力攥緊。

“砰”,斷木聲乍響,他丟掉手中的碎木屑,“去將軍府。”

寧遠屏氣斂聲,“是。”

離宮的路與來時相同,只是少了個人後,周遭的氣氛便顯得有些沉悶孤寂。途經那片菊園時,沈恪卻意外看到了坐在涼亭裏的一抹倩影。

“沈恪!”蘇杳杳雙眼一亮,向他一瘸一拐地跑來,可憐兮兮地說:“我都吹了好久的冷風了。”

“你腳怎麽了?”沈恪看著她,郁猝的心情稍稍放晴,“孫嬤嬤呢?”

“腳扭了……孫嬤嬤去備轎攆了。”蘇杳杳半圈著嘴,補充:“我假裝的,就是為了等你。”

沈恪搖頭,破天荒地笑了笑,隨即又板起臉。

“哎!”蘇杳杳驚訝出聲,“你扶手這裏怎麽斷了?”

沈恪頓了頓,手一擡,“寧遠辦事不利,擡斷的。”

寧遠:……???

“對了,方才敬太妃說了些什麽?”蘇杳杳想了想,道,“我來的時候碰到了燕王,他這樣……這樣……看我,總覺得他不懷好意。”一邊說,她一邊學著沈玨的模樣,視線在沈恪身上來回打量。

沈恪的臉又沉了下來,冷聲道:“這不是你該打聽的。”

蘇杳杳撇了撇嘴,他不願說她也就不再追問,“那我明日能來你府上找你嗎?”

“不能。”沈恪側首。

蘇杳杳跟著他轉了個方向,“那要麽你告訴我敬太妃說了什麽,要麽允我去找你,你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