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魏瀾第一次被女人砸到腿。

他早就觀察過了,阿秀在他面前很是嬌小,但生於西北的她比京城的閨秀們要高一些,而且她身段豐滿,這一砸非常具有分量,像一輪沉甸甸的滿月掉在他腿上,滿月豐盈充滿彈性,被他硬實的小腿承接,月中心往裏凹,兩邊繼續下沉。

那滋味甚是新奇、美妙。

魏瀾喉結上移。

阿秀驚慌失措地爬到地上,漲紅了一張臉,低著頭不敢看床上的男人:“對不起對不起,世子爺,我不是故意的!”

魏瀾依然側躺,鳳眸懶散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新娘子,她長得可真白,仿佛大紅嫁衣裏裹著位珍珠美人。

通常來說,見不到光的身上比臉蛋更白,她臉都這樣嫩生,不知道身子又是如何。

“這衣裳礙事,脫了。”魏瀾漫不經心地道。

脫,脫衣裳?

阿秀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來京城後統共都沒見過幾個外男,一下子就讓她在魏瀾面前脫衣服,還是一個根本不想與她圓房的丈夫。

阿秀滿面通紅,悄悄看向魏瀾,那人卻閉著眼睛。

阿秀忽然明白了,他叫她脫衣裳是真的嫌她穿這一身嫁衣笨,並非為了占她的便宜。

阿秀又想到了魏瀾身邊那四個名字都很好聽的通房丫鬟,有梅有梨有雁有蓮的,應該都是萬裏挑一的美人,魏瀾又怎會對她一個無才無貌的鄉下姑娘感興趣?

不過這樣更好,知道魏瀾對她沒有那個意思,阿秀反而自在了。

她輕步走到屏風後面,慢慢脫了這身確實很礙事的嫁衣。

床上的新郎官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

屏風是細紗織就,紅燭的光芒從另一頭照出來,新娘子就像變成了一個皮影人,無聲地用她的身體給世子爺表演一場脫衣之舞。繁瑣的嫁衣裏三層外三層,新娘子脫了一件掛在旁邊一件,脫到最後,只穿一身薄薄中衣的新娘子,比剛剛纖細了很多,但身體的曲線也更明顯了。

魏瀾突然煩躁。

阿秀並不知道自己的動作都被世子爺看去了,有點冷,她快步去衣櫃裏抱了一床被子出來。回到床邊,見魏瀾還是剛剛的姿勢,阿秀咬咬唇,問他:“世子爺,被子抱過來了,我幫您蓋上?”

魏瀾發出一聲輕聲,聽著似乎都要睡著了。

阿秀更放心了,展開被子替魏瀾蓋好,她又從床角爬到了裏側,這次中衣單薄方便行動,阿秀碰都沒碰到魏瀾。

躺好了,阿秀回想今日的一切,默默地告訴自己,只要聽魏瀾的話,只要不得罪國公府裏的人,她應該不需要擔心什麽。魏瀾根本都不想與她圓房,說明他會繼續寵愛原來的通房丫鬟們,那她們也不會為了爭寵來欺負她了。

心寬體胖,阿秀很快睡著了。

魏瀾睜開了眼睛。

今晚發生了他人生中的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成親,第一次被女人壓到腿,第一次與一個女人同床共枕,還是一個模樣秀美身段妖嬈的女人。

魏瀾的身體比他更清醒,更想完成一個新郎官該做的事。

可真的做了,會暴露他身體的問題。

——

阿秀前晚沒睡好,昨晚知道魏瀾沒有圓房的意思,她睡得特別安穩,也特別香甜。

清晨天亮,魏瀾穿好衣服,再看床上,新娘子裹著被子還在睡。

心可真大,怪不得養了一身肉。

魏瀾抓起他的那床被子,用力丟下去。

被子掀起的風驚醒了阿秀,她一骨碌爬起來,轉身,就見一個穿大紅色錦袍的男人站在床前,冷冷地盯著她。

阿秀茫然地張開小嘴,然後記起來了,這是世子爺魏瀾,她的新婚相公。

“世,世子。”阿秀無措地喚道。

新婚第一天,新郎官都穿好衣服了,她竟然睡得跟頭豬似的,阿秀覺得很丟人,急得爬下床。

魏瀾退後兩步,鳳眸裏湧起兩團暗火。

阿秀坐在床邊,彎腰穿鞋,提右腳繡鞋的鞋幫子時,視線無意落到胸口,這才發現中衣的盤扣又一次在睡覺時崩開了,衣襟松垮垮地斜墜下來,露出了大半邊,差一點連更羞人的地方都要露出來了!

耳朵裏轟得一聲,阿秀哪還顧得上鞋幫子,捂住衣襟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屏風之後。

他看見了嗎,他看見了嗎?

阿秀羞憤欲死,只覺得再也無法面對魏瀾了。

魏瀾居高臨下,看到的比阿秀看見的太多。

如果不是她睡醒後的一切反應都很自然,魏瀾都要懷疑這女人在故意勾引他。

“穿好了?”

看著屏風,魏瀾冷聲問,若仔細分辨,就能聽出他聲音比方才多了一分沙啞。

阿秀沒聽出來,她雙頰依然滴血似的紅。

“穿,穿好了。”阿秀捏著袖口道。

魏瀾:“過來。”

世子爺的語氣冷硬不容拒絕,阿秀再次檢查一下盤扣,低著頭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