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誅殺蕭諶(第2/3頁)

蕭諶曾經是齊武帝與蕭昭業最信任的人,也曾是蕭昭業的朋友。

宮變的時候是蕭諶開的城門,何婧英一直覺得這件事情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蕭彥孚,先皇帶你不薄,你為何要殺先皇?”

蕭諶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糾正何婧英道:“是郁林王,不是先皇。何況我並未殺他,他是在未央宮自戕的。”

“你一直是這樣對自己說的,好讓自己的良心過得去嗎?”

蕭諶平淡道:“沒有什麽過不過得去的。不過是各為其主而已。”

“各為其主?”何婧英譏諷道:“背信棄義的人,也可以這麽說自己麽?”

蕭諶平靜地看著何婧英:“我府中有妻兒,我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蕭練將面具輕輕摘下:“蕭統領說得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要保護的人,那我們就再戰一場。”

蕭諶見到面具後蕭練的面孔,面色一變。蕭練此去邊關,打下好幾場勝仗,還獨自翻過雪山進入吐谷渾,在京城中,龍驤將軍已經被傳為了神話。

當初蕭練出征之前他就沒有贏過。現在再打恐怕只會比之前輸得更慘。

就連周圍的羽林衛也紛紛愣住了。

“龍驤將軍?”

“是龍驤將軍?他怎麽會在宮裏?”

對於蕭練,蕭諶心中還是佩服的:“蕭將軍果然膽識過人,侯爺在四處尋你,你居然就躲在宮裏。”

蕭練冷冷地掃視著這些羽林衛,譏諷道:“羽林衛擔著護衛皇城的職責,現在卻對皇後娘娘刀劍相向,背心棄義,認賊為主。我等在邊境與魏軍血戰,保護的就是你們這些不忠不義之徒。我替戰死邊關的兒郎不值!”

蕭練手裏的烈陽劍閃出一道寒芒:“我等在邊關擊退魏軍,爾等卻為一己私欲在京城造反,屠我大齊百姓!讓我大齊兒郎的血在邊關白流,本將軍替我大齊兒郎向你們討這筆債,不算冤枉你們吧?”

羽林衛節節後退。軍心與人心一樣,一旦崩潰了就很難再拾起來。

有的人為了俸祿拿起刀劍,但也有更多的人也曾是想要保家衛國的兒郎。若不是世事所逼,誰也不想成為背信棄義的亂臣賊子。

蕭諶眼神一寒,羽林衛能退,但他卻是退無可退。

蕭諶一劍向蕭練刺去。

上一次蕭諶與蕭練在校場時,蕭練多有保留。

因他還記得,蕭諶曾在石頭城外的江邊救下過還是蕭昭業的他,也曾在齊武帝要毒殺何婧英之時,在夾石道放走過他。

蕭練在這個世界認識的人不多,結交的人更少。因為這兩件事,蕭諶可以說是他的恩人。

只是一個選擇而已,一個人便會翻天覆地的變化。其實沒有任何一個選擇是絕對正確的,只能不負自己,不負自己所愛之人。

蕭練長劍一圈,自上而下朝蕭諶斜斜刺出一劍。與那日在校場上是同樣的招式,不同的是蕭練這次並沒有讓蕭諶這一招,烈陽劍直直刺入蕭諶的胸腔。

蕭諶萎頓在地,手中的劍落在地上,血絲從他的嘴角流出。他擡起頭看著蕭練:“我早知自己會有今天,死在你劍下也不算冤。”蕭諶眼中蓄了淚:“可我只是想保我妻兒。我若不開城門,我妻兒就沒命了。蕭將軍,我蕭彥孚罪無可恕,死不足惜,求蕭將軍放過我妻兒。”

“朕,免你誅九族之罪。”

蕭諶怔愕地擡起頭,看見蕭練身後,那個明黃的身影徐徐走來。少年皇帝眼神堅定。

自蕭昭文登基以來,蕭諶就再未見過他。他以為會看到蕭昭文眼裏的恨,但他看到的卻是一份少年人身上少見的堅定。

時勢沒能壓垮他,囚禁也沒能搓磨他。

他眼神清澈,仿佛能洞穿世事。蕭諶的那些不堪的、陰暗的心思在這樣的眼神下無所遁形。

蕭諶忽然覺得他活了大半輩子,卻還不如這些少年人活得明白。

蕭練有他要保護的人,有他的執著。

蕭昭文知世道艱難,但卻不怒不怨,只是默默地擔起他肩上的責任,接受命運的不公。

蕭昭文牽住王韶明的手,將王韶明輕輕拉到自己身後:“你沒事吧?”

王韶明輕輕搖了搖頭,一直慌亂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皇上你怎麽會到這來。”

蕭昭文溫和地看著王韶明:“朕見你許久沒回來,又聽說這裏出了亂子就來看看。”

蕭昭文目光清明地看著羽林衛:“爾等既受人所迫,朕不會取爾等性命。但若爾等執迷不悟,朕當誅爾等九族。”

離蕭練最近的那個羽林衛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刀跪在地上。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羽林衛在蕭諶的屍體旁,齊刷刷地向著蕭昭文跪了下來。

這時蕭昭文緊繃的脊背才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