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邊疆戰事

何婧英那一晚在南郡王府裏沒有被直接嚇得小產,全靠前段時間在鬼域打怪,在竹邑面對一幫牛鬼蛇神,還有來自白頭翁等人時不時的驚嚇,鍛煉出的驚人的心理素質。

自那日之後,何婧英回想起那顆漂浮的頭,總覺得那神情很像蕭練。但她覺得畢竟自己眼瞎,可能是太想念那段自由自在的日子,看什麽都像蕭練。

讓何婧英倍感欣慰的時候,南郡王府裏那一嚇,仿佛把她的脆弱和那些傷春悲秋的情緒嚇退了一半。畢竟是活過了兩輩子,眼瞎了一世半的人,何婧英自那日起便打定了主意,要好好過日子。

眼下這情況,蕭昭業回來了,她了卻一樁心事。蕭練走了,她也無力挽回,何況這不過是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結局,對誰也都不壞。她倒是真的在瑤華殿裏好好養起胎來。不過月余的時間,肚腹沒見長多少,自己倒是長圓了一圈,為了不讓自己橫向發展太過厲害,她只好牽著胖虎在東宮來回兜圈子。

東宮也就巴掌大的地方,走一走總是免不了遇到自己不想見的人。走廊上,何婧英就與徐佩蓉遇了個正著。

徐佩蓉一見何婧英就氣不打一處來。實際上徐佩蓉與她那個恃才孤傲的庶女姐姐從小就不怎麽對付,感情也不好,所以對於徐婉瑜的事情,徐佩蓉從來不曾打聽過半句。但何婧英站在她面前,她就覺得刺眼。不得不說,一個有了身孕胖了一圈的女人,眉眼還能那麽好看,徐佩蓉嫉妒得很。

徐佩蓉瞥了何婧英一眼,撇了撇嘴:“姐姐,有著身子還牽著狗遛,也不怕摔了。”話聽上去沒什麽問題,只是佩著徐佩蓉的語調,這句話直接翻譯過來就是:你就等著被摔死吧。

“呵。”何婧英冷笑一聲:“是麽?”

徐佩蓉警惕地回頭看了何婧英一眼,正巧看見何婧英一臉涼絲絲的笑容。只見何婧英擡了擡手上捏著的狗繩子,五根指頭一根一根地松開來。徐佩蓉一慌:“你……你幹什麽……”

何婧英已經擡起了三根指頭,要是胖虎一個猛沖,那狗繩子立時就會落下地來。

徐佩蓉嚇得直往宮女身後鉆:“你……你敢,你敢放狗咬我!我……”

何婧英斜睨了徐佩蓉一眼:“你就怎麽樣?這可是皇上欽封的神犬,你敢傷它?”

何婧英說話的時候,手上又松了一根指頭。

徐佩蓉腿都軟了,拖著宮女掉頭就走,她有著身子又不敢跑得太快,那走路的姿勢活像尿急。

何婧英涼絲絲的聲音在徐佩蓉身後響起:“等等。”

徐佩蓉頓了頓腳步,看著狗繩子只是松松地掛在何婧英勾起的食指上,緊張道:“你,你又要幹嘛?”

何婧英勾了勾手指,晃了晃狗繩子,語氣清清淡淡的:“昨日冊封的詔書就下來了,妹妹你忘了不曾?”

徐佩蓉臉上閃過一絲怨恨,硬著脖子道:“詔書下來了又怎麽樣?”

何婧英冷冷一笑:“你還沒給本宮行禮。”

徐佩蓉一怔,撅著嘴巴不滿道:“我……我有身子。”

何婧英勾了勾食指,涼絲絲地說道:“我也有,受得起。”

胖虎:“汪。”

徐佩蓉滿肚子委屈,但肥狗堵路,當真是沒處說理去。徐佩蓉撅著嘴,勉勉強強給何婧英行了個禮,一扭身抽抽噎噎地走了。

徐佩蓉一走,就再沒人打擾何婧英賞這片海棠花了。何婧英想著徐佩蓉暗自覺得好笑,徐佩蓉就像一個小丫頭片子,什麽委屈喜怒全都寫在臉上,這樣的人討厭歸討厭,但卻是不足為懼。

“阿英。”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何婧英一回頭,就見蕭昭業立於回廊之上。這一見才恍然發現,自己已經一個月沒有怎麽見過蕭昭業了。蕭昭業整個人清瘦了些,下巴長了些胡茬子,看上去倒是更加沉穩了些。

整整一個月,那些二人之間的理還亂的過往,就像是過眼雲煙一樣。以前面對著蕭昭業的所有情緒,心疼也好、歉疚也好,都似散了去。說來也是可笑,生死沒有讓人看透的事情,卻因為諸多小事,心一下就涼了,兩人近在咫尺,中間卻似隔了山河。

何婧英說話間,就不免帶了些揶揄:“殿下今日莫非是來這賞花的?”

蕭昭業沒有說話,垂手站了一會,仿佛真的是在與何婧英賞同一支海棠似的。過了半晌,蕭昭業的眼神落在何婧英的肚子上:“最近你可好些了?還吐麽?”

何婧英自幼習武,原本就比徐佩蓉那些女子的身體底子好不少,除了偶爾的惡心倒是無甚大礙。只是蕭昭業這一提,她才恍然,就算少年時期的喜歡已經不在,卻始終還是有著這樣那樣的牽絆,為人妻的責任,家族利益的糾葛,也許以後還有為人父為人母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