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廂情願(第2/3頁)

何婧英低垂了眼簾:“娘娘的教訓,我記住了。”

範貴妃方才還有些嚴肅的臉,瞬間又和軟了下來:“當初你嫁給法身,他還是個王爺,當然希望你們能夫妻恩愛,別的旁人打擾不得。只是他現在已經是儲君之位了,與以前就不一樣了。”

何婧英攸地擡頭:“娘娘怎麽忽然說到這個?”

範貴妃臉上閃過一次詫異的神色:“難道你不知道嗎?太孫納了徐家的小女兒,今日就要送到東宮來了。封號在冊封大典同一天定。”

何婧英如遭雷擊。徐家的小女兒?徐婉瑜的妹妹?

徐婉瑜的血在梅院都還未散,他便將徐婉瑜的妹妹接近了東宮?

何婧英心中寒涼,猛地站了起來。“娘娘,我先行告辭了。”

說罷何婧英幾乎是跑著出了朝陽殿。

東宮的書房裏,還點著濃郁的檀香。蕭昭業正在處理一些奏章。他一見何婧英走到了書房來,就將手中的奏章放到一邊。他直視著何婧英滿是怒意的雙眸,冷冷地問道:“你都知道了?”

何婧英譏諷地一笑:“你不覺得你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蕭昭業手一頓,眉頭蹙了蹙:“你覺得我該給你解釋?”

何婧英強忍著怒意問道:“徐婉瑜他做了什麽你不記得嗎?”

蕭昭業冷漠地看著何婧英:“你是說她火燒懿月閣?”

何婧英五指緊緊地收攏藏在寬大的衣袖下。

蕭昭業冷冷地一笑:“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忘了吧。”

忘了?他竟然說忘了?何婧英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昭業。

蕭昭業靠在椅子上,修長的十指交叉握在胸前:”何況這不是徐婉瑜,她不過是徐婉瑜同父異母的妹妹而已。“

何婧英看著蕭昭業深如寒潭的眼眸顫抖道:“你不恨她?”

蕭昭業沉默半晌說道:“恨。她的確該死。但她也已經死了。”

何婧英:“那你為何還要娶徐家之女?”

蕭昭業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微笑,看何婧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笑話:“她是她,徐家是徐家。徐孝嗣是尚書右仆射,他手裏是有實權的。你知道我為什麽以前養著徐婉瑜卻不碰她嗎?”

何婧英嚅囁著說道:“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蕭昭業嗤笑道:“只有你們女人才會把愛掛在嘴邊。徐婉瑜雖然只是庶女,但卻是徐孝嗣的掌上明珠。為了能讓自己女兒得寵,你猜徐孝嗣會怎麽做?”

何婧英臉色一白:“可是徐婉瑜燒了懿月閣,背後未必沒有徐家支持。”

蕭昭業搖搖頭:“此事未必與徐家有關系。徐家沒有道理想要我的命。你不是都查出來了嗎?我那七叔恐怕比徐家更有可能要我的命。”

原來一切只是這樣啊?原來他對徐婉瑜的冷落並不是因為自己。那些情深意重,都是給外人看的?自己一直是一廂情願?

何婧英嘴唇顫抖著問道:“那你又為何要跳到火裏來?”

終於蕭昭業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他眼中閃過一絲陰郁:“都是上輩子的事了,我記不得了。”

何婧英如鯁在喉,胸中像似堵了什麽東西似的,找不到突破口。她的眼睛酸澀,卻半滴淚也流不出來。她向蕭昭業福了福身:“妾身告退了。”

蕭昭業有一句話說得對,只有女人才會把愛掛在嘴邊。現在的蕭昭業,只不過是給了她一道聖旨,一顆靈芝的恩人。

愛是償還不完的債。

但恩情,是能償還的。

如此,甚好。

何婧英轉過身的瞬間,身後傳來瓷器落地的響聲。她面前的書房門被徐龍駒推了開來。可徐龍駒還沒踏進屋裏,何婧英的身後就傳來一聲怒喝:“滾出去!”

徐龍駒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何婧英,又無可奈何地將門關了起來。

下一刻,何婧英的肩頭被一只冰涼的手死死鉗住。肩頭一股大力傳來,她身上一輕就被摔在了書房的案幾上。腰撞上書桌,痛隨著脊椎直沖上大腦,何婧英頓時落下冷汗來。書桌上的硯台、筆筒、奏章,紛紛落在地上。

那一只冰冷的手,又掐上了何婧英白皙的脖頸,蕭昭業那冰冷的眼眸只在咫尺之間:“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蕭昭業的手上又加了些力道:“我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你,你難道不開心嗎?“

如果這就是她苦苦追求回來的東西。

那不如就去死吧。

何婧英絲毫不掙紮,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啪”,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何婧英的臉上。蕭昭業滿目通紅:“你這是什麽意思?”

掐住脖頸的手掌已經松了開來。何婧英喉嚨又嘗到了一股鐵銹味,左臉頰火辣辣地疼。她緩緩地擡手,將自己嘴角的一絲鮮血擦去。

蕭昭業的怒火仍聚集在眼中,似乎想將何婧英焚燒幹凈:“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想去死了?你想下去陪他?陪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