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玉碎(第2/3頁)

袁術抱緊了懷裏的包裹,手開始顫抖。“天命”還是性命,這是個問題。

好在上天沒有讓袁術糾結這個問題太久。“袁術,你納命來!”伴隨著還帶有少年清脆音的怒斥,只見一個穿黑衣紅褲的騎兵從濕漉漉的草叢裏竄出,伴隨著馬匹奔馳的沖力,長槍直接挑飛一個袁兵。

“袁術!”孫策勒住馬韁,剛剛長出絨毛胡須的英俊面龐微微扭曲,但最終回歸成鋼鐵般的嚴肅,“今日我就要報殺父之仇。”

話音剛落,就見越來越多的黑色騎兵從草叢裏的小道鉆出來,站在孫策身後,人數越來越多。最後冒出來的兩個少年,一個是曹昂,一個是周瑜,看向孫策的目光都帶著擔憂。

“伯符,”周瑜拍馬上前,輕輕按住孫策拿槍的手,“伯符冷靜。為長遠計,袁術只能由曹公來殺,我們之前就說好的。且你怎麽今日跑出來了?也不怕曹女不樂意?”

孫策眉頭都緊得快夾死蒼蠅了。“我要用袁術的首級,告慰父親在天之靈。”

你TM怎麽就這麽犟?周瑜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曹昂:“子修快攔住他。”

曹昂,曹昂眨眨眼,一臉無辜。

你TM怎麽就這個時候賣萌?周瑜都快急瘋了。這真要讓孫策殺了袁術,曹操心再寬恐怕都要對這個女婿有芥蒂了。

按照預定的計劃,他們只是綴在後面攆著袁術走,逼他去冀州,這樣就有了討伐袁紹的借口了。誰曾想袁術這麽不經用,剛出揚州呢,就走投無路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袁術到底是當了好幾年皇帝的,結果竟然連一支樂意效忠的部隊都沒有,也混得太失敗了吧。

眼看著袁術要被人殺了,孫策就急了,蹦出來搶人頭。但這個人頭不能搶啊,不光是因為掉落物品是“誰拿誰死”的傳國玉璽;這個人頭也是“誰殺誰當王”的象征物。

在曹營極受重用,曹操就差把孫家的幾個當自己兒子了,這情況誰樂意翻臉啊?反正周瑜是不樂意的。

袁術自打孫策一露面就心底涼透。這小子在壽春城下一連斬了他三員大將的場景仿佛還在眼前呢,且孫伯符被殺父之仇迷了眼,什麽利益關系都聽不見去,哪怕是交出傳國玉璽呢,他也未必會多看一眼。

怎麽辦?

他眼珠子絕望地亂轉,終於發現了唯一一個可以從孫策手中救下他的人——曹昂。他是孫策上司曹操的兒子,論地位比孫策高。孫策要還想在曹營中混,必須聽曹昂的話。

這麽一想,袁術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高聲呼喊起來:“子修賢侄救我啊——我願意將玉璽奉上。這可是自始皇帝以來的天命所在啊。”

前面的臧霸眼睛都快要凸出來了,到嘴的肥肉這就要飛了?“主公,袁術要向曹軍投降,咱們快上吧,別被幾個小子搶了先。”

陶謙卻是怕了:“孫伯符悍勇舉世皆知。曹昂所帶的都是曹軍精銳中的精銳,俗稱飛鷹騎的,悍不畏死。曾有與西羌戰至最後一人的記錄。這樣的軍隊,小打小鬧是不能讓他們知難而退的。抵死相搏,就是與曹操不死不休了。”

臧霸猶自不甘心,命弓箭手拉滿了弓。但上面的陶謙懦弱,他也就只是讓弓箭手拉滿弓而已。

那邊袁術還在利誘:“子修賢侄兄弟眾多,只有建立功績才能脫穎而出。有取回玉璽的功勞,必然能得令尊喜愛,將來就是傲視兄弟們的資本啊。”

曹昂笑了笑,仿佛是才聽明白了袁術在說什麽。

“曹子修,你今天攔我,我們就做不成朋友了。”孫策側頭看他,聲音像是從嗓子眼裏壓出來似的。

曹昂解下弓,將孫策的長槍往下一敲。“公瑾說得對,你做這件事不合適。”

孫策正要變臉,就見曹昂彎弓搭箭,箭尖直指袁術:“袁公路,你說的都挺好。然你視若生命的寶物,在我這裏一文不值。”

放弦,箭出。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支黑色的刻有“昂”字的鋼鐵箭破空而去,穿透了袁術胸前的方形包裹,緊接著洞穿了袁術的胸口。

假的吧?就連孫策都呆住了,連那塊害了他父親性命的石頭破碎的聲音都沒聽見。

血花四濺,伴隨著晶瑩的玉石碎片在空中炸開,散落在雨後泥濘的土地上。

“所謂傳國玉璽,本就是暴秦所造。五帝沒有玉璽,照樣萬民臣服;王莽、袁術據有玉璽,照樣不得善終。我讀聖賢書十七年,只知道效忠仁愛的君王,安撫善良的百姓,不知道有玉璽。”說完這段話,曹昂收弓,臉上依舊是那種不在狀態的微笑。

“既然任務有變,公瑾,咱們是不是該回去稟報啊?伯符,你明天是大喜的日子,再不走,就趕不上吉時了。誒,對了,剛好連祭祀孫伯父的祭品都有了,這不正是甚好甚好。”